“劳烦吴将军,撞开它。”陈白起一展臂,朝侧边一避。
当吴阿望着那一堵囷囷焉拔地而起,牢牢镶嵌于灰白壁石之间,相当厚重的青石浮雕,略感疑惑与奇怪,他跨步上前,叩指贴耳敲了几下,咚咚咚似内壤中空,声响虚亮。
“这……”
“撞开便知,此墙仅人力而不足,将军不妨借力而施。”
此石窟洞穴被掘凿四方,其南墙堆角摆放一垒彻圆盘石桌,圆盘直径莫约三尺,其质乃花钢岩厚重而坚硬,陈白起婉软的眼神轻飘示意其上,与吴阿建议道。
吴阿擵搓着蒲扇大掌,使力“嚯”地一声推攮了一下青石浮雕,见其稳固不动便知陈白起所言不虚,于是他搬来约百斤重的石盘高举过头,双腿因重力压弯屈膝,他一鼓作气吼嗷一声,双目因力竭而涨得通红,嚯地将那石盘重重砸向青石浮雕。
呯!地一声两相撞击,只闻轰隆一声青石浮雕被砸出一个缺口,石盘则摔裂成几块散乱一地,吴阿立即拨开尘土之气,嘘眼朝约巴掌大小的洞中探去,却见青石浮雕内竟隐藏着一个狭小摸约一人高蜿蜒洞穴过道。
“此乃秘道!”
吴阿惊讶一瞬,便伙同几名士卒沿着缺口砸出一个大洞后,他们便朝着洞穴深处走,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走到尽头处,吴阿与那几名士卒皆停下脚步惊瞪着眼睛,错愕不已。
只见像贝壳般形状的洞窟内,铺满了谷糠与蓑草,竟堆满了一箱箱溢满的粮食、堆垒成山的酒坛、一串串吊挂着熏制腌肉,边角架上簇满根根木枪与一些大小不一的黑褐色陶陶罐。
这……这是黑角寨的粮库!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般而言如此重要的地方,要么派上重兵把守,要么是被人藏得深之又深。
可这陈三是属耗子的吗!竟连人家藏得这么隐秘的粮仓都能给扒拉出来了!
陈白起粗劣扫视一圈将数量估算一下后,便满意地弯眸一笑,她将帽檐摘下道:“这一路讨伐奔波,想必众军早已饥渴辘辘,今日,吾等便以这贼匪之粮之肉,大食大饮一番,如何”
吴阿猛地回头,借着壁穴的幽暗光线盯着她面目半晌,方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将军以为然”
他领悟了,遂咧嘴大喜:“可!”
于是,他们如地面孜孜勤奋的蚂蚁,来回捣腾一次又一次地将狄戎贼匪的粮食搬出。
陈白起趁他们不注意暗藏了一些酿酒进系统包裹,又特意挑出一些经过腌制的鲜肉,将经石臼脱糠的谷米与栗米搬出几大袋,酒缸亦是一坛坛地抱出。
她将想法跟公子沧月说了,得到他的应首之后,再寻了一些石盘与剥一些大树皮,召集众军直接在黑角寨前架火烧烤石子,由于匈奴山戎族物质缺乏,特别是铜铁金属,所以缺锅少盆的,所以她直接拿大树皮折成船形,注满水,把腌肉和野菜、凿辗的米碎放进去,再在一旁的火堆上烤烫的石子扔进这船水里,慢慢把水烫热,一般这种叫“石煮法”,是从三胡传入。
一边煮着吃食,另一边则将坛中酒水分下,一时严肃紧张的气氛变成了郊外游乐一般轻松欢快。
当一口口劣质的酒水过喉,众人眼中一片赤红,他们口中嚼着韧性十足的肉,油水沾满双唇,表面一副酒醉食饱的嬉笑玩乐模样,但手不离刃,双目却似狼般四巡清醒警觉。
黑角寨前跪着一排被束手反绑的狄戎贼匪家眷,大部分是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和妇孺孩子,陈白起站在他们面前,视线飘渺而冷漠,她道:“怕吗你们的儿子、父亲、男人,好像并没有打算来救你们呢”
她蹲下,偏头盯凝着一名七八岁孩子的那一双倔强泛红的眼瞳,用着并不顺畅的狄戎话道:“他抛弃了你,他们……抛弃了你们这一群累赘啊。”
这时,那一群低着头的狄戎人倏忽全部抬起了头,目光似荆棘内的火丛炯炯地瞪着她。
仇恨、愤怒、怨毒……当这么多黑暗的负面情绪汇聚于一个之身足以将一个壮汉吓得害怕退缩,但陈白起却悠然站起,将一切的负面情绪坦然接受。
她一袭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