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泰王国雍州府万松县水合谷元家别院。
一座木楼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趴在书桌上写字。这孩子浓眉大眼,面色黝黑,只是眼中无神。可是,他手中的毛笔拿的很稳,一笔一划地在草纸上写着,他的字方圆有度,比之很多科考的书生还要见功夫。
写了许久,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人轻声捏脚地走了进来,老人看了看窗外瓢泼一般的大雨,叹口气轻声说道:“少爷,该走了。”
孩子却好似一无所觉。
见孩子没有反应,老管家轻轻推了孩子一下,孩子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满眼的迷茫。
“少爷,雨越来越大了,庄子地势低,我们进城吧。”
孩子望了望窗外的雨幕,搁下毛笔随着老人走进了雨幕。
这个孩子,就是万松县元家的长门长孙——元龙。只是,在万松县也极少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只因为他的出生并不太好。元家这一代的家长是元家老太爷——元进忠,是朝廷大员,本朝大司空,便是本朝国君,也要称呼一声老师的。元进忠又有两个儿子,长子元鉴禹性格浮躁,不是个读圣贤书的料子。可是,这位元家大少爷卖相极好,又懂得做几首歪诗,向来以风流自诩,号称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唯一的儿子元龙,也是他酒后乱性的的结果,元龙的母亲,却是一个蛮族女奴,长得倒是不差。元家见那女奴有了身孕,就把她送到了别院之中。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元龙出世之后没多久,元家就发现元龙不太灵醒,凡事都比别人慢上两拍。就因为这些原因,元家对元龙那是一百个看不顺眼的,便是元鉴禹也极少见他。
元龙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那个蛮族女奴得了疫病,就此撒手人寰,此后,元龙就再也无人看管,别院之中,也只剩下几个管事仆从照顾。好在别院老管家元进山,本是元家本族远支,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天分有限,一辈子没什么成就。这位元管家潦倒了半辈子,到了中年才放下入仕之心,投到元家当了个管事,管着这个别院,别院没什么事务,闲下来之后,元管家试着教授元龙习文,没想到,元龙虽有些痴,可学东西啃下苦功夫,几年下来,倒也学的似模似样。
元龙在别院下功夫学文,元家大少爷却是整日流连花丛。许是被掏空了身子,自元龙出世,十几年间,这位大少爷居然一个子嗣也有所未。眼看着长子这一脉就要断了子嗣,年初,元家老太爷把元鉴禹给招到身边严加管教。没想到的是,元鉴禹刚到京城没几天,居然跌下山崖摔死了。元家只说是进山寻道之时失足,其实,京中的纨绔子弟哪个不知,元鉴禹根本就是带几个歌姬踏青才死掉的。
至于元家二少爷元鉴兴,确实跟元鉴禹不同,这位二少爷自幼好学,科考也是一路顺遂,如今已官居六品道台,很给元家老太爷涨脸面。
元龙从别院出发的时候,万松县衙后衙里,县尊赵延正一脸愁容地坐在太师椅上,师爷也在给他出主意:“东主,元家大管家的信已经暗示了,这元龙不能留,为今之计,只能送走。”
赵县尊半眯着眼睛,问道:“送,往哪里送”
师爷正要说话,就听外边有人高声叫道:“县尊,县尊,大事,出大事了!!三河坝,三河坝,垮,垮,垮了!!”
“什么”赵县尊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这三河坝就在水合谷上游,三河坝一垮,元家别院必然冲毁。
“去,把衙役都派去,救人!!”赵县尊大声喊道。
县尊再回头,只见师爷轻轻点点头。赵县尊叹口气道:“真是无毒不丈夫,元鉴兴,嘿嘿,好在水合谷没有百姓居住,不然,本县难逃罢官。”
师爷眼睛一转,才说道:“东主,这回,您欠的人情算是还清了,我想,元家不会追究此事,其他的事,都好掩盖。”
两人商量许久,衙役却回来报信,元家别院的人都撤回了城。
“什么怎么可能”赵县尊和师爷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想到一个词——天意。
打发了衙役,师爷沉吟片刻,说道:“东主,有个法子,就是不太光明。”
赵县尊没好气地说道:“都这时候了,直说吧。”
“那好。”师爷捋了捋八字胡,说道:“据我说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