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梁整了整衣袖,弯腰拱手对门子行了一礼说道:“老人家切莫心疑,马公乃是家中长辈。”
见那门子仍旧不信,马梁又从怀中取出信件交与对方,上面有马芳亲笔书写的,鉴川先生亲启且盖上了马芳的印。
马梁的本意是向门子证明自己,好让他赶紧进去通报,不然再晚过了会客时间,就真得等明日了。
哪料想那老头只是看了一眼,便一把取过书信拆了开来。
“哎!”马梁惊起了一身冷汗,伸手想制止却也来不及了。
不由得心生不满:“这门子好生无礼啊,给主人的书信,他怎么就拆开来看了。”
过了没一会儿,那门子便将信件读完。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由上至下审视着马梁。
“你就是马六”
“额。”马梁有些尴尬吐了口气,看这样子,姨祖父在信件里有提到老爹了,恐怕也会有详细的介绍。
这恐怕也是他们边军的习惯。
马梁赶忙否认道:“此乃是家父名讳,不敢逾越,小子此行是替父行事。”
“哼哼。不过是个小小锦衣卫,却也学着趋炎附势,可是看不起我王家”
马梁顿时觉得头脑发热,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天的憋屈一涌而来,瞬时眼眶就湿润了:
“老人家,家父昨夜遇袭亡故,故不能亲身前来拜谒,还请见谅。”
那门子听罢倒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把拜帖和书信放到一边,闭着眼睛开始假寐。
马梁看着有些傻眼,这家里面一堆事情还没处理,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时间紧迫啊,这要是连面都没见上,何谈其他。
“怎么办,怎么办。”马梁不停的来回踱步,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没给门子银两,所以被刁难
马梁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却只找到三钱银子,在身上仔细擦拭了半天。
那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马梁把银子摆在了他的面前,没收,也没拒绝。
“老人家,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您也别嫌少,拿着吃些酒肉。”
“嗯怎么凄惨如斯,你父不是锦衣卫么”
见马梁默然不语,老头心知这里面似有隐情,但他也不追问。
伸手把那三钱银子一推,嘱咐马梁去买些酒肉回来,至于拜见王崇古的事,自然一切好说。
……
已经快要宵禁了,此刻的锦衣卫千户府上,刘尉还在责骂之前那名幕僚。
“属下失职,竟没有探听到那王崇古因为上奏妄议边军一事,已被削职贬为平民。”
刘尉拿起那封要送往王府的书信,一脸的嫌弃。
“还好特么的没有送出去,不然还指不定怎么被同僚嘲讽呢。”
“大人教训的是。”那幕僚站在一旁不停的鞠躬请罪。
“既然有了定论,那就赶紧把那马六的家眷打发了吧,老爷我看着心烦。”
那幕僚还在鞠躬,闻言身子一震,赶紧又劝道:
“使不得啊大人,此事玄机太多,还是先等等上面的审理结果再说,看一下各方的态度再做表态也不迟。”
“哎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脑子里全特么是弯弯绕。”
……
赶在宵禁之前,马梁总算是把酒食买了回来,熟练的将其摆在老头儿面前。
折腾了这么久,居然也没人给这老头送饭过来,马梁突然觉得他还挺可怜的,这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这老头也委实不客气,拿起酒肉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可惜了,这牛肉食之无味儿啊。”
马梁闻言也挑了口牛肉尝了一下,淡淡的酱牛肉味儿,没什么不对的啊。
见马梁吃完也没什么反应,老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蔚州马芳家人”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