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珣点头:“当年我和小九一起找到了福安,因小九素日顽劣,外人便都认定是我找到福安救了她的。福安应是听了旁人之言,将我当成了那时把她从密室里抱出来的人,这才多有依赖。”
阿茶恍悟:“那将郡主从密室里抱出来的人是阿九?”
“嗯,小九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想法子与福安解释清楚了。所以……”凌珣说着看了阿茶一眼,“往后王妃娘娘是没机会再醋了。”
阿茶一听便红了脸,嗔道:“我才没有吃过郡主的醋呢!”
凌珣挑眉:“那是谁……”
“咳!能在郡主心里刻下这么深的痕迹,叫她惦记了这么多年都不能忘,那时阿九那个拥抱对她来说,一定如同天神的救赎!”
凌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那如今郡主是改粘阿九了?”阿茶心下羞窘,面上却十分淡然,见凌珣点头,又眨眼问道,“永宁长公主能让他们见面?”
“自是不能的。据闻广安侯府如今围墙上竖满了铁刺,福安院子里也养了两只狼犬。”
阿茶一愣,惊奇道:“莫非阿九去翻人家的墙了?”
凌珣不疾不徐道:“叫永宁长公主逮着揍了一顿,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阿茶目露同情,可不知怎么的又十分想笑,刚想说什么,阮府已经到了。
崔氏已经穿戴打扮好立在门口,她身上的衣裳是阮庭舟亲自为她选的,温和大气的颜色,富贵福寿的图案,低调但不失礼,衬得虽然面容平凡,但神色和乐的老太太越发精神慈祥了几分。
崔氏身边站着难得换下了大红衣裳的月牙,少女正挽着老太太的手不知在说什么,一老一少皆面带笑意,十分亲近的模样。
月牙早上去了老永安侯的药堂,下午因要去文远侯府赴宴,便与老爷子告了假。她平日里最爱红装,然红衣灼灼太过夺目,容易抢去旁人的风头,因此换上了一件水绿色的缠枝百花裙,配上碧玉耳坠与藤花发簪,虽没了往常那种摄人心魄的夺目之美,却又显出了另一种不同的蓬勃之气来。
阿茶看着无论何时何地浑身都洋溢着勃勃生机,叫人看着便觉得精神百倍的姐姐,又看看慈祥温和得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土地老奶奶一般的姥姥,水亮的杏眸一下子弯了起来。
只是或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贵族宴会,心里有些没底儿,月牙面上虽笑着,眼角眉梢却带上了几分紧张,崔氏亦然。阿茶心下微动,也不下车,身子往车窗边儿一倚便低声嬉笑道:“两位美人这是要去往何处呀?若不嫌弃,不妨上到我的车上来,叫我载你们一程呀?”
月牙心中的紧张叫这话一下子打散了,她看着身穿牡丹色七彩织锦绣金边散花裙,头戴红玛瑙金珠宝石胜,描了眉眼,薄施了脂粉,越发显得清艳娇美,又带着从前没有的华贵之气的阿茶,暗道今日的宴会是她妹妹在这京中贵族圈里站稳脚跟的最好机会,自己可不能给她丢脸。
她发过誓要保护她的。
这么想着,心里便沉静了下来,她一边扶崔氏上马车,一边笑道:“好你个小丫头,竟连姥姥与我都敢调戏,看我不拧你的嘴!”
“可不是,该拧!”崔氏坐下之后也笑着帮腔道,只是怕两个小丫头真的闹起来,又摇头笑了,“不过现下不行,会弄乱衣裳,先攒着!”
“哈哈,姥姥说的是,攒着!”
作为文远侯府的女婿,阮庭舟自然也是不能不去的,凌珣见岳父似要骑马,便也下了马车翻身上马,二人策马走在前方。
听着身后马车里的欢声笑语,翁婿俩眉眼间是如出一辙的柔软。
***
文远侯自那日得知女儿已经不在世的消息后身子便有些不好,后来得儿女相劝,又想到凌珣如今艰难的处境,这才重新振作了起来——晴儿他已经来不及补偿,阿茶是她唯一的孩子,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住她!
因此文远侯早早地便带着众位儿孙等在了门口——阿茶贵为王妃,他这么做倒没什么,若换做是寻常身份的外孙女,他身为长辈这般带着全家人隆重相迎,必然会叫人说闲话。
一下车就对上了文远侯慈祥温和又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睛,阿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