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有意见,那府里的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唯独识相这一点还算可取,所以不必担心。”凌珣面色平静无波,眼中是全然的漠然,“至于外人,他们无权置喙。”
早在他以铁血手段扶着宣和帝继位,进而成为帝王心腹,手握重兵时,定国公府众人便对他改了态度。除了不知脑子怎么长的,至今仍对他没个好脸色的定国公,其他人,包括从前苛待过他们兄妹三人,叫他们险些活不下去的定国公夫人,也早都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般,每回见到他,面上都亲热得两人像是亲祖孙。
不过是个目光短浅,心思浅显的妇人,查清楚自己父母的病逝与她无关之后,凌珣便也就随她去了,识时务的小人,总比不会看情势的蠢货叫人更能容忍些。
“好吧,姥姥一定很开心!”见凌珣坚持,阿茶才放下心来,又想到往后还能和从前一样时常回家,顿时便忍不住欢喜道,“厉之哥哥你真好!”
“嗯?”凌珣看了她一眼,“我记得方才还有人还说我坏。”
阿茶心虚干笑,想都没想就挺起胸脯道:“谁说的?是谁?叫王妃娘娘知道,一定饶不了这等胡言乱语之人!”
凌珣含笑挑眉道:“那晚上……”
小媳妇笑容一僵,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顿时大惊失措,提起裙子便飞快地朝门外跑去:“哎呀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苏泠姐姐,马车准备好了吗?”
凌珣忍不住低笑出声。
***
有了凌珣那番话,阿茶对于定国公府之行便没有太多紧张感了,待进了那府中,看着众人脸上或敬畏或讨好的笑容,她心中更多了几分解气。
这些从前曾苛待过凌珣兄妹的人,如今都要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恭敬讨好,连一丝恶意都不敢有,真畅快!
唯独叫人觉得不悦的是定国公,这老头儿是怎么回事?凌珣怎么说都是他嫡亲的长孙,如今又是王爷之尊,可他却一个正眼都没瞧过他们,从头到尾都拉着一张脸,仿佛他们欠了他八百万两金子没还似的,更别说关心一下凌珣的身体了。
阿茶心中替凌珣觉得委屈,也有些担心凌珣会难过,毕竟是嫡亲的祖父,只是见凌珣面色淡然,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半点儿没有在乎的样子,她又明白了——哪怕是血脉至亲,定国公在凌珣心中也没有半点儿分量的。
小姑娘舒了一口气,可心底又有些发疼。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祖父!
就在她心中忿忿不平之时,定国公突然开口了:“进宗祠之前,有件事情你先帮你三弟处理一下。前些天他在外头喝酒的时候不小心与广安侯府的顾二发生了些争执,顾二自己摔下楼梯受了伤,却非要说是你三弟推的他,不仅使人打了你三弟一顿,如今还不依不饶在政事上针对你三叔。你与他家的那个福安郡主不是很相熟么,去调节一下。”
阿茶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便勃然生出一股怒气来。听听这强硬命令的语气,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还有,什么叫做凌珣与福安郡主“很相熟”,若她先前不认识顾花桐,现下乍然听了这话心中会怎么想?这老头儿就不怕他们夫妻生隙?
阿茶听着都恼火,凌珣自然面色更冷,眼皮都没抬就漠然道:“失忆未好,爱莫能助。”
“王爷!”年约五十四五,保养得当的贵妇人闻言哀求地唤了一声,“景儿到底是您嫡亲的堂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便是定国公夫人安氏了。
“是啊大哥,三哥叫广安侯府的下人打了一顿,如今还卧床不起呢,可就这样他家还不依不饶,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您就看在咱们同出一脉的份儿上……”安氏身边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也跟着求道,他是三房的嫡次子,定国公口中的三弟是他亲哥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定国公已经冷哼道:“只是失忆,交情仍在,你出面去说,难道他们还会不给这个面子?你到底姓楚,不要以为封了个王就可以不认祖宗了!若是当真祖宗都不想认了,那今日这宗祠你也莫要进了!”
这是在威胁凌珣若是不答应帮忙就不给她入族谱?!
阿茶面色猛地沉了下来,刚要说什么,凌珣已经利落起身,牵着她就要走:“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