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再次扯到了伤口,凌珣又流了不少血,因此这会儿脸色很不好看,阿茶心疼又担忧。
这是叶绍的马车,车里除了叶绍便只有他们两人,凌珣抬起未伤的右手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笑道:“嗯,晕,夫人背我回屋吧。”
阿茶被他逗笑,咬咬唇嗔了他一眼:“还有心思开玩笑,流了那么多血呢。”
“小伤而已,过两日就好了,”凌珣不以为意,捏捏她的手心,“走吧。”
“都深可见骨了还小伤……”阿茶说着心头又抽了一下,因他血流不止,她方才在马车上重新给他换了一次药,那狰狞的伤口看得她全身发抖,至今仍在脑中挥散不去。又想起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刀疤,阿茶一时鼻酸得厉害,竟不敢想象他从前在战场上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眼眶又红了,眼泪不停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凌珣看得心头又烫又酸,低声道:“我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不叫你担心。”
阿茶一怔:“真的?”
不喜欢看到她哭,哪怕她是为自己而哭,凌珣点头,粗糙温暖的大手轻抚她的脸颊,轻柔而郑重地答道:“真的。”
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看淡了生死,可经历过今日之事后,他却生出了畏死之心。
想到先前小姑娘埋在自己胸前嚎啕大哭,像个孩子般哄都哄不停的模样,凌珣心中酸涩,只觉得那年腹部连中三箭,性命垂危之际都没有这么难受。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年衰岁暮。”他又补了一句。
阿茶鼻尖更酸,眼睛却一下子弯了起来:“那,拉钩!”
看着终于破涕而笑,露出一脸孩子气的媳妇儿,凌珣也笑了:“好。”
他愿意陪她做任何幼稚的事情,只要她不再哭泣。
***
做好约定好之后阿茶便扶着凌珣下了马车。
“豆子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伤口疼不疼?啊?还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些杀千刀的恶人,竟这般狠毒!瞧瞧这一身的血……”
说话的是崔氏,她叫方才的惊变吓坏了,这会儿面色瞧着比凌珣还差,凌珣恐她情绪激动受不住,忙道:“姥姥,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您莫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崔氏眼睛红肿,显然也是哭过。阮庭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凌珣:“进屋歇着去吧,我叫人给你们准备热水。”
他神色淡淡的,眼神却是关切,凌珣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外头突然有人来报:“启禀王爷,泉州知府等人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