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来了一手之后,就是他自己也再没脸提结亲之事了。
想到儿子充满期盼和喜悦的目光,邵义心中长叹了一声,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又涌了上来。
他知道妻子王氏因旧事对阿茶一家有心结,可从前她不过是不愿来走动,待人冷淡,他说不通她,便也就当做不知,谁料她如今竟生出了这样歹毒的心思来!若是潘家那傻子没有死,若是这小子没有及时把人带回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阿茶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思及此,邵义心头涌起阵阵寒意,目光也冷了下来。这么多年,到底是太惯着她了。
“便是朝阳没了机会,也不一定是你。”半晌,他才抬起头道,“我视阿茶如己出,便是做不成儿媳,她也是我的女儿,你若胆敢勉强她或是伤害她,我必不会放过你。”
他又不是土匪,凌珣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你这会儿已成鳏夫。”
邵义:“……”
虽然语气淡然,然这青年眼中的杀气却并不是唬人的,他是当真想杀了王氏,只是因着自己待阿茶好,所以他才看在阿茶的面子上手下留了情……会为小丫头着想,说明是有真心在的,邵义稍稍放心,又想到自家那糟心的媳妇儿和可怜的儿子,顿时没力气再说别的,摆摆手就走了。
***
转眼已近正午。
月牙走后,阿茶便去了厨房做午饭。
崔氏这两日稍稍能吃下一些东西了,阿茶问过林大夫之后,便决定把家里的老母鸡宰了,给姥姥熬汤喝。她近来精神不错,可身体却明显枯瘦了不少,阿茶心中实在是害怕,可又没别的法子,便只能在伙食上使力了。
刚从鸡棚里把那只老母鸡抓出来,凌珣就来了。
“我来吧。”长腿一迈大步走进来,青年伸手便从小姑娘手里接过了扑腾着翅膀仿佛很是惊恐的肥母鸡。
他突然靠近,阿茶心头重重地跳了一下,面上却只强装淡定地道了声谢。
“我来杀吧,你去烧热水,等会儿拔毛用。”许是方才抓鸡的时候使了些劲儿,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分外娇美可人,凌珣眸子微动,心头有些发痒,忍不住又道,“头上有鸡毛,过来,给你拿下来。”
他一脸淡然,眼神又十分正直,阿茶并没有怀疑,只有点不好意思地凑过了脑袋:“谢谢凌大哥。”
“真好骗。”刚说完便听到头上传来一声似带笑意的叹气声,而后有大手轻轻抚过她脸上的疤痕,带起些许颤栗,“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鲜红的伤疤怎么变黑了?
阿茶猛地红了脸,一时竟觉得他那手触碰的不仅是她的脸,还是她的心。
整,整个人都要麻掉了!
小姑娘兔子似的往后蹦了一步,想逃,又死死撑住了,只面色绯红地解释道:“抹,抹了药,义叔送,送来的……”
成功耍了一发流氓,凌珣心情颇好,见阿茶虽害怕羞赧,却没有再撒腿逃开,心情便更好了。他看着那碍眼的伤疤,淡声道:“感觉如何?”
“凉凉的……”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疤痕看,阿茶有点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挺舒服的。”
没有哪个姑娘会不爱美,更没有哪个姑娘会希望心上人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阿茶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些忐忑来,他是不是觉得她这样很丑呀……
“叶绍明天会到,他那儿有种去疤药效果不错,到时候我给你拿几瓶过来。”见她面色突然变得不自然,凌珣微微拧眉,以为她是担心脸上的疤,便安抚道。
这般积极……他果真是在嫌弃自己不好看!小姑娘顿时嘴巴一抿,小脸绷了起来。
凌珣有点不解,刚想说什么,她已经转身进屋去了:“我,我去烧水。”
这是不高兴了?为什么?凌珣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利落地杀了鸡放完血之后便大步进了厨房。
水还没开,小姑娘正在切姜片,见青年进来,面色便有些讪讪的。她方才竟狗胆包天甩脸色给他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不?
“凌大哥……喜欢吃姜吗?”没话找话就是这样了吧,阿茶说完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好像好了?凌珣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