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全程不露脸,几次和我对视。我不太适应,又因疼痛闭眼。几分钟过去,我没听到医生的决判,反而听到出门的脚步声。我看向被关上的门,焦虑不已。
没多久,李曼筠再度进门,“长乐,你已经好多了。”
凝视渐渐走近的他,我询问,“李曼筠,我到底怎么回事?”才说这么点话,我的喉咙就生疼生疼的。
“你坠崖了,我救了你。孩子没保住,你的身体状态不错,左腿伤得最重,石膏打着。医生说了,好好修养,肯定能恢复。”他坐在我跟前,解释我的情况。
整段话,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孩子没保住。
我乍醒之时,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连手痛,都是我想抬起时感受到的,更别提麻木的全身……我感受不到我哪里痛,哪里好……
当我听到李曼筠略含惋惜地告诉我,我的孩子没保住时,我已是千疮百孔的心,又被重重一击。
没错,刚怀孕那会儿,我不太接受这个孩子。因为我目前的状态不适合怀孕,我甚至怀疑陆明镜使了手段。可我真正得知我失去我的腹中胎儿时,那种牵扯皮肉的痛苦,顿时如浪潮掩盖我全身。
此时此刻,陈曦丑陋的嘴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我又失去知觉。
再醒过来时,仍然是李曼筠在我眼前。他言笑晏晏,仿若无事,“长乐,你刚流产,需要大补,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这里有熬好的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浑身绵软,我全无力气,“为什么是你救我?陆明镜呢?我要去找陆明镜,我要见常欢和一念。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我一股脑将问题全都倒出来,累得我接连咳嗽。
他仍然是严密无缝的微笑,“你先喝鸡汤,有力气,你才能动身去找陆明镜,不是么?”
看到这般近乎完美的笑容,在我脑海里,他和陈曦重叠了。陈曦也会这么笑,结果,她在我救她之后,把我推下山崖!我虽保住小命,可我失去孩子,且动弹不得、任人摆布,又好到哪里去?
阴森森的感觉油然而生,我颤抖发问,“李曼筠,你是不是……和陈曦是一伙的?”
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被陈曦推下山崖,陆明镜这么爱我都没救到我,他李曼筠为什么救了我?
这样的猜测,让我毛骨悚然,更害怕自己的处境。
如果他们真是一鼻孔出气,我还有什么活路可言?我倒不如祈求他救我就是一场感天动地的奇迹。
李曼筠将我扶起,我配合,视线更为开阔。腰酸背痛难免,但缓过那阵,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松开我后,倒出一碗鸡汤,慢条斯理用调羹舀起,“先喝点鸡汤?你需要补点营养。”
“李曼筠,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真的是和陈曦串通好的。李曼筠,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你们还想要做什么……”我克制不住情绪,一激动,牵动全身筋骨,痛得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哭不出来。
难道死过一回,我的眼泪已经干涸?还是悲伤到极致,眼泪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将舀了汤的勺子递到我唇前,他嘴角含笑,“长乐,先喝点鸡汤,盼望奇迹吧。你活着,才有力气,期盼我没有和陈曦一伙。即便我和陈曦是一伙,你恢复身体,才有力气求我回心转意,带你去找陆明镜。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离b市十万八千里,你不让我高兴,我怎么带你回去?”
“我到底离开b市多久了?”巨大的恐慌正在吞噬着我,“李曼筠,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陆明镜,为什么……”
温热的调羹贴上我的嘴唇,他音色转冷,“我不想跟冰冷的尸体沟通,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调养好你的身体。”
我闭紧牙关,拒绝进食。我瞪大眼睛,妄图与他眼神交锋。
他云淡风轻与我对视,倏忽大笑。我往后退,生怕他动作大,把汤洒到我脸上。但他很稳,将勺子放回碗中。
“长乐,我可以理解你,你不能接受你的现状。既然你不接受我的温情,我就把残酷而冰冷的现实告诉你。你被我囚禁了,你哪里都不能去,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