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我总会有些小龃龉,但后来陆明镜的行为让我彻底云开雾散。
我没有驾照,只能骑我的小毛驴赶过去。现在太晚,我怕我等出租车的时间,就够我骑小毛驴赶到李曼筠家里了。
李曼筠住的两室一厅,一室一厅是他生活的,额外宽敞的房间是他用来创作的。
我赶过去时,铁闸门打开,里面的房门虚掩着。我畅通无阻进去,换鞋开灯。灯光乍亮,我眼睛不太适应,很快就看清有些凌乱的卧室。不是张梦那种乱,可能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画家的乱。
一眼就看到,他并不在客厅,我径直走进他的卧室。乌漆抹黑的,我凭着记忆摸索到开关,啪嗒一声,天花板的水晶灯登时透亮,且照亮了整个卧室。
适应一番后,我瞥见床上躺着的李曼筠。远看,他脸色苍白,陷入昏睡之中。他嘴唇蠕动,似在呢喃。我动静挺大,他都没什么反应。
害怕他是什么突发重病,我赶紧走近,弯身,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呲。”我顿时烫得轻呼出声,赶紧缩回。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我推了推他,“李曼筠,醒醒!”我的确很着急,推得他左右晃动。
“谁啊?”他眼睛眯成缝看我,“是李长乐啊。”
我停止推搡,“对,是我,李曼筠,你烧得很严重。去医院看看吧,大家都是肉体凡身,不是铜皮铁骨,有病别扛着!”
他一笑,竟像嘲讽,“看什么医院,你去给我烧个热水,去那个棕色的矮柜子里找到我的医药箱,找退烧药给我吃。赶紧去,我再睡一会等你。别忘了,我是你上司,你不准忤逆我的想法。”
李曼筠放话至此,我不得不照做。
常欢六七个月发高烧时,我那是真急得焦头烂额的。再看向意识尚能清醒的李曼筠,可能大人抵抗能力比较强。
如是自我安慰,我走进厨房,给他烧热水。我都赶过来了,干脆送佛送到西。由是,我去他冰箱里翻找一阵,没什么食材。
我还是决定给他熬个小米粥,他估计没吃晚饭。发烧的人,胃口也不会太好。我这粥熬了,吃不吃不勉强,我心意是送上了。
烧水是用电热水壶,煮粥就必须要用到锅。开着油烟机,我还是觉得不通风,打开窗户透气。夜色愈发深浓,陆明镜现在,应该在洗澡吧?
除开工作事宜,李曼筠喜欢独来独往,连我都不太知道他许多的隐私。我曾经暗暗猜测他是gay,其实他要是公开就好了,陆明镜就再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我自个儿也心知肚明,我不会移情别恋。至少目前,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可以让我不爱陆明镜。
水很快就烧好,我把小米粥的火调成小火,而后倒了两玻璃杯热水。
稍微凉了会水,我感觉水温微烫时,捧起两个杯子就跑到他的房间。
“李曼筠,你要是口渴,可以喝热水,我倒了两本,吃药够的。我去给你找药。”吩咐完,我又风风火火跑到客厅。
透过厨房半开的门缝,我看到正在煮着的小米粥。心中突然涌起担忧,我赶忙奔向厨房,先把火关了。
先把他吃药的事给搞定,厨房的事不容马虎。
他医药箱很整洁,我一眼就找到他需要的药。手拿药物,我跑回卧室。他根本没起来,水杯搁在原位,水还是很满。
放下药,我坐到床边,探手扶他,“起来,吃药,喝点热水!”
“好。”他语句发飘,不知道到底醒没醒。
我手贴着他后背,觉得吃力,“你稍微用点力,我扶不起来。”
他应得快,“好。”
我咬牙切齿地扶他,总算一点点挪上。我正松口气,他却忽然失力,直直往下坠。我受之不及,他摔回床上,也把我带倒。
头昏眼花之际,他炙热的呼吸骤然近在咫尺。我猛地睁眼,瞥见他紧挨着我的侧脸,他苍白,满是薄汗。
我突然意识到这姿势于我们,太亲密。我赶忙推开他滚烫的手臂,飞速坐起,“李曼筠,你要再撑不住,我直接走人。我药替你找到了,水也递到你跟前了。”
他哼哼唧唧,没有说话。
我到底不忍心让他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