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将慕伶歌的眸色站在了心里,举步走到了东陵靖的身前,垂首点头,笑着对东陵靖说道:“时辰不早了,再加上,东陵公子……”说着,白氏朝着东陵靖那溢出了血来的手臂,“受了伤,还是早些回长公主府知会长公主殿下一声。”
东陵靖心中颇有疑虑,也没有想要多留,只不过,在瞧见了慕伶歌的眸色之时,当中充斥着默然,东陵靖微微地摇了摇头,颔首道:“老夫人说的是。”
白氏点了点头,拄着手中的紫檀木的龙头拐杖,侧目嗔了慕伶歌一眼,须臾,瞥了东陵靖一眼,瞧着东陵靖的目光锁在了慕伶歌的身上,白氏老迈的声音徐徐从口中发了出来,“歌丫头,今儿也累了,就不送东陵公子了,还请东陵公子慢走。”
“东陵靖告辞!”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时,那一抹柔情地目光,似是粘在了慕伶歌的身上,才慢慢地扯了过去,上了马车,离开了相府的门口。
待东陵靖离开了之后,白氏侧目,冷漠地瞥了慕伶歌一眼,轻哼了一声,道:“歌丫头,今儿的事,你也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祖母教训的是!”
白氏还刚刚将话头子说出了口,后面的责备,还没有来得及说,慕伶歌倒是先认了错,白氏蹙了一下眉,轻咳了一声,道:“知道错了就好,一会子,回房换了衣裳,来老身的房中,老身有话问你。”
“是。”慕伶歌颔了颔首,应了一声,随即,便随着白氏,走进了相府之中。
白氏现行回了柏松苑的正屋,而慕伶歌则是协着幽兰和幽梅,朝着自己在柏松苑的西厢房中走了过去。
回到了房中,幽兰和幽梅伺候着慕伶歌更了衣,慕伶歌随手指向了一旁柜子当中的一件水蓝的袍子,道:“穿这件吧,穿着也算是舒坦。”
“小姐,不知道,老夫人请您过去是所为何事?!”幽兰蹙了蹙眉,一边帮着慕伶歌换上了衣裳,一边轻声地说道。
慕伶歌别过了头,朝着幽兰笑了笑,回道:“左不过是因为今儿在长公主府中,奚落了北堂烈一事,想要训斥几声罢了。”
换好了衣裳,慕伶歌俯身坐了下来,抬起了手来,轻轻地在桌案之上叩了叩,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祖母的心思可要比张氏缜密的多,她所筹谋的事情,即便是张氏,也不得揣测分毫。”
轻饮了一口茶,慕伶歌缓缓地站了起来,撩起了素手,搭在了幽兰的手背上,迈着莲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白氏端坐在正堂之中,换上了一身,褐色的万字锦缎的袍子,头顶正当间是淬着碧玉的黑色抹额,一头白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髻,手中捻着佛珠,拌合着双眸,等待着慕伶歌。
周婆子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白氏的房中,欠了欠身,道:“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嗯。”白氏闻言,缓睁双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婆子,“让她进来吧。”
“是。”
须臾,慕伶歌跟在了周婆子的身后,走进了白氏的房中,慕伶歌朝着白氏欠身一福,毕恭毕敬地说道:“孙女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说话间,白氏撩起了手,朝着左手侧的椅子上指了指,“坐吧。”
“是。”慕伶歌应了一声,撩起了裙幅,转身走到了椅子旁,俯身坐了下来,抬起了睫羽,看向了白氏,似是在等待着白氏,对自己发问。
果不其然,白氏将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那浑浊的老眸当中,累了浓浓的含义,启唇,淡淡地说道:“歌丫头,你可知道,你今儿险些铸成了大错?!”
慕伶歌没有避讳白氏的目光,那一双星眸之中漾气了一抹灵光,朝着白氏的目光顶了过去,可开口时,说出来的话,却是柔了一抹轻声,“祖母的意思,孙女儿明白,可是,孙女儿的意思,祖母却是明了。”
“哦?!”白氏不解,蹙了蹙眉头,看向了慕伶歌,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来,扯了扯裙幅,迈着莲步,朝着白氏的身前走了过去,欠身一福,朝着屋内的周婆子和几个小丫鬟淡淡地看了一眼。
白氏明白慕伶歌的意思,启唇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伶歌伺候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