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着点,千万不要着了张氏的道。”慕伶歌启唇,淡淡地说道。
“是,幽兰、幽梅,明白!”
幽兰和幽梅两人应了声。
……
夜已深,铅云低垂,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前世的种种,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慕伶歌困在了网中央,无论慕伶歌如何挣脱,可就是无法从中脱身。
双手紧紧地扼住了被褥,额头之上汗流如浆,沁湿了墨黑的发缕,紧紧地贴在慕伶歌的脸颊之上,脑袋不断地的反复着,眉黛深锁,面部表情十分的痛苦,徒然,慕伶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呼……呼……”
慕伶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星眸之中,满布着猩红的血丝,莹白的素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一股子浓浓地恨意,宛如寒冬之中呵出来的哈气,在慕伶歌的身前,形成了一道袅袅的氤氲,凝结成冰,纷纷刺入了慕伶歌的心窝里头。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慕伶歌已经记不清,从自己含恨重生之后,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纤玉般的素手,用力的扭了一下脚踝,咔嚓的一声脆响,慕伶歌将脚踝复了位,转身垂下了双足,穿上了绣鞋,随手将屏风之上的裙幅扯了下来,裹在了身上,折纤腰以微步,娉娉袅袅地走出了房中。
门前,慕伶歌随手拿了一盏灯笼,跨步离开了清莲苑当中。
不知道张氏是有心,还是故意,给慕伶歌修葺的院子,原是慕伶歌的娘亲所居住过的杏蕊苑。
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朝着头顶之上,那经过了多年风雪寝室的匾上看了过去,心中似有百转千回,眸色亦如着无尽的夜空般深邃,举步上了台阶,慕伶歌抬手推开了残破不堪的木门。
“吱、吱嘎……”
木门徐徐打开,慕伶歌朝着其中看了一眼,母亲是因为张氏,将她推入了荷花池当中,才导致的早产,生产过程之中导致了血崩而亡,这是前世,慕伶歌从张氏的口中得知了,更加深了慕伶歌心头的怨恨。
她那苏为谋满的娘亲,虽是戏子出身,可是,为人却极为温柔贤惠,不然,也不会令慕晋元钟情至此。
举步走进了杏蕊苑当中,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从半空中飘进了慕伶歌的鼻端当中,慕伶歌抽了抽鼻子,朝着主屋的方向走了过去。
绣鞋踩在了枯枝上,发出了吱吱的声响,这还是慕伶歌第一次踏进杏蕊苑的主屋当中,前世,府外流放多年,待回了相府之后,慕伶歌有过一次踏进了杏蕊苑,却被张氏狠狠地责罚,吃了一顿鞭子,又在大雨之中跪了两个时辰,险些没有丢了性命。
今夜再次走进杏蕊苑,慕伶歌的心头,满是酸涩,提起了灯笼,朝着墙上的一副画像看了过去,橙黄的烛光照耀下,泛黄的画卷之上,一名女子宛若不沾风尘的仙子一般,手持团扇,站在一颗杏花树下,花瓣飘落,在她墨染般的青丝之上,前霜赛雪的娇容,娥眉皓齿,桃腮杏颜,眉眼处,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她唇角微翘,似嗔似喜含情目,仿佛是在看着作画之人。
“娘……”
慕伶歌朱唇微启,干涩的喉咙,在轻唤这一声之时,竟像是有野火燎过一般,灼得像是吞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炭,燎得生疼。
贝齿紧咬唇瓣,一直到,一股血腥的甘甜,在慕伶歌的口中弥散了开来,她方才稍稍地松了口,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慕伶歌的双颊滚落了下来,摔碎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之上。
前世,白氏、张氏不允她踏入这里半步,阙府上下,人人都谈及此事,皆是谈虎色变,仿佛,慕伶歌的娘亲是一个禁忌,触碰便会丢了性命一般。
环视屋内,虽是布满了灰尘蛛网,可不知的却极为雅致,由此可见,娘亲是一个不争不抢之人,瞧着松木的梳妆台前,端放着一颗尘封已久的妆匣,慕伶歌径直地走了过去。
“啪嗒!”的一声脆响,慕伶歌打开了妆匣,其中的胭脂水粉,虽已经多年未用,可依旧是光泽艳丽,俯身将其拿了起来,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慕伶歌的心头像是有两只大手,相互撕扯般的生疼。
沉吟了半晌,慕伶歌想要将其收起来的时候,倏然瞧见了在其中端放着一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