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上忽然闪过一丝黯然,继而眉头轻轻的皱着,苦笑着道:“二小姐这样谨慎。”
“府里头人多眼杂,小心是应当的。”裴井兰丝毫不被她的这话给震动,从口中逸出的声音也再清冷不过。
沈简目光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裴井兰,慢慢的竟连自己的脸色都变得痛苦挣扎了起来,“我以为……你一直过得很好。”
裴井兰没说话,可眼神中蓦然射出了戒备的光来,锐利如刀,叫人不能轻易靠近。她两道英气的秀眉头微微拧着,里头好像藏了许多不可明言的防备。“诚如外头所传的那样……可,我过得好不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这阵子太多的人对她报以同情可怜的神情,殊不知到了这时候,这些对自己毫无用处。相反的,她是看开了、解了心结,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整日都过得不快活了。
“沈公子若是特意过来说宽慰话的,那大可不必了,井兰如今过得……甚好。”
☆、116第 116 章
屋中药味呛人,沈栖待人走后就忙不迭的让奉灯开窗子换气。奉灯也不敢全开了,只稍稍留了些缝隙。沈栖看见她这样小心翼翼,忍着心烦抱怨:“我又不是真得了什么病,睡了这两日也早缓过来了。”说着作势要起身,奉灯连忙扑了过来,哽声道:“姑娘你还没养好呢,怎么好下地?”
那架势,分明早得了什么人吩咐定要守着自己一样,沈栖眉眼一转,低声问:“怎么我能不能下地还要跟人请示过不成?”
奉灯愕然,又紧着摇头,“没、没有的事,姑娘怎么会这么想……”
沈栖抬了抬下巴示意着门外,“那些守着的人也是裴棠吩咐的?”
“……回姑娘,是三少爷吩咐下去,也是怕……您被人扰了。”奉灯回起话来磕磕巴巴,唯恐惹了自家主子不高兴。
而沈栖却只是点了下头,意外的沉默了。
一时气氛冷清下来,奉灯默默退下,才刚走到门口,就有碰见了裴棠,叫他眼下的乌青吓了一大跳,“三少爷怎么……这样憔悴?”
裴棠没应这话,目光一扫转而问道:“怎么窗子都开了?”
奉灯为难,朝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这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
裴棠点了下头,叫她退下,自己则往屋子里头去了。
沈栖呆着无聊,就掏了淮生之前风靡大江南北的书出来看,才掀了几页就瞧见裴棠站在床前不远的地方,目光好似正在打探她手中的书。“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悄悄将书面给折了起来,岔了话题问:“你怎么来了?”
裴棠也不去她跟前坐,好像是特意留了一段距离,“刚处置完事,就过来看看你。”
沈栖透过裴井兰和奉灯也约莫知道了他正在查纵火那事,再正眼一看,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你怎么……”裴棠爱惜仪容,何曾这样憔悴潦倒模样过。
“没事。”裴棠稍稍顿了一下,到最后还是想要沈栖安心,“凶手已经找到了,你往后可安心。”
他既然主动提了起来,沈栖不能不问仔细了,其实到了此时,她心里头还是对安绥郡主有所怀疑。可裴棠说了这话,也就证明了他抓了的凶手并不是安绥。
“还记上一回我提过的柳棕吗?”裴棠心里头对这人痛恨至极,就单单是提及都紧拧起了眉头。倘若上一回薛吏那事时自己就抓住了他,也就不会再出现后头的诸多事情。
沈栖点了两下头,她自然是记得此人,不自觉的沉了脸凝眸道:“他一而再,再而三,难道就是为了白蘅替她报复我离魂前一世的事?”
裴棠默然。
沈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她是想不明白他对白蘅到底是何种感情,才会驱使着他不肯放过自己。可沈栖也觉得自己无辜至极,她看上裴棠的时候并不知白蘅的存在,待到成亲之后她知道了,也立即写了和离书和裴棠分开了,自那之后就是男婚女配各不相干。沈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何柳棕紧咬着自己不放,按道理不该裴棠这个情敌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栖百思不得其解,转过眼看了对面坐着的那人。
裴棠带了些许倦容,正拿着两指在捏着眉心。自从沈栖前夜那事后,他一直未合上眼,等去过羁押柳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