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的身影,竟也是入了裴井兰的院子。
沈栖见他过去了就有些迟疑,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等这人离开了再去,心思刚冒出头,前头的裴棠却好像有所察觉,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目光径直往她这边看了。
沈栖只好仍旧带着奉灯过去。
裴棠才刚看了一眼,就皱了下眉,目光仍然落在奉灯手中提着的木盒上,可嘴里头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沈栖的:“你的这些药材还是不要拿进去了。”
沈栖愕然,一是的惊讶他如何知道这些,二是既然明知道是滋补的药材了为何还要自己别拿进去。还不等她开口询问,那裴棠自己就已经解释了起来:“二姐这两日心情不好,见了这些恐怕也能猜出来是谁送的。”
沈栖让奉灯带着这东西来原本就有几分要打探的意思,可她听这话似乎也明白了一大半——裴井兰心里头对沈简不待见。可这沈简为了给裴井兰送些东西竟迂迂回回的送到了自己这儿,可见用心。
沈栖随即对奉灯吩咐仍旧拿了东西回去,自己则是跟裴棠两人往院子里头走。走了没几步,沈栖忽然开口道:“那柳棕现在还在你那?”
裴棠沉吟着“嗯”了一声。
沈栖吞吐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那我想去见见他。”
“……不成。”裴棠拒绝得有些快,似乎从未有过要让沈栖去见一见柳棕的打算。等他感受到投来的疑惑目光,才稍沉着声音添了一句:“他昨晚上才寻过一次死,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沈栖看他脸上神情倒也不像是说假的,再一想也想不出裴棠为何要在这事上蒙骗自己,当即也就释然信了这话,暂且按下不提。
再说两人进了屋子与裴井兰说了一会话,裴井兰精神倦怠看着并不像很好。沈栖不知其中的原委可裴棠却是知道的,那日他这二姐跟沈简争执动了气。那沈简好似情跟深种,可裴井兰跟他虽然有旧时的交情却是诸多的避忌,显然也是一早知道他的心思的。说起来,两人之中隔了个沈氏,虽然年岁相当,可却差着辈分……
裴棠收了收心思,没再继续往下想。
过了一阵,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忽然过来,脸上带着一抹惊色,“二小姐——”自从裴井兰的那一日在相国寺朝着陆颂清丢掷了休夫书后,府里上下也不知得了谁的吩咐一律改称裴井兰为二小姐,再不是从前那个二姑奶奶了。
裴井兰隐约觉得出了什么的事,要不然总也不会这位最受老祖宗看重的老嬷嬷过来。她心里头虽然担忧,可面上还款款一笑了道:“嬷嬷怎么来了,先喝口茶暖暖。”
那嬷嬷现再哪儿还吃得下什么茶,只稍稍匀了气就立即说道:“姑娘,陆……陆侯爷到了。”
沈栖瞧见裴井兰正在斟茶的手忽然颤了一下,继而装得没事,可这杯子里的水倒满了也并没有送去老嬷嬷的跟前。
裴棠皱着眉开口问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老嬷嬷也不清楚,不敢自己胡乱编排,只将自己知道的事一应说了出来额:“不光是陆侯爷,赵王也带同侧妃一道来了。”
这真叫沈栖意外,这赵王来镇国公府上带的侧妃除了薛年玉还能是谁,可这三人一道过来……
老嬷嬷焦色道:“老夫人怕二小姐看着心烦,当着赵王的面也推说小姐在病里头,不方便见面。”
裴井兰脸色虽然算不上好,可却忽然摇头苦笑,“我跟他有什么躲着不见的。”只有此人前一阵回回避着自己,裴井兰使人去找他谈和离的事怎么都找不见人。现在人就白白的送到了自己面前,她哪里有什么不见的理由。
裴井兰倏然站起了身,对着沈栖和裴棠两人道:“既然见到了,我今日总归要将自己和他的事一并都了了。”
这话说得毫无转圜的余地,决绝得很。沈栖看她面容雪白,竟是比之前的神色还要差上两分,顾不上其他,同裴棠两人一道跟她过去老夫人那。
沈栖跨进大堂的时候,屋里已经到了不少人,可气氛实在微妙,这次赵王特地带着女眷来显然也不是为了公务。
老夫人瞧见来人有些惊讶,转念脸上就平静了下来。而坐在下手位的赵王看似有条不紊,可却是当先抢开了腔:“之前年玉刚入府还总提及二小姐,说是初上京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