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日再见到裴棠才真要避开。
等刚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就听上房中传出阵阵笑语,站在门口的打帘丫鬟欠了欠身,“沈姑娘可来了,老夫人刚还问了一遍。”说着撩起帘子叫沈栖进去。
扑面就闻见带着甜味的桂花香,转进里间,老夫人正坐在长塌上说笑,周围或坐或站了一圈人。
大夫人沈氏先看见沈栖,笑容可掬的轻喟道:“你这丫头怎么才来,老夫人可念叨了你一回。”
沈栖先去跟前欠身做福跟老夫人请了安,才款声回道:“早上起来读书,一时忘了时辰。”
老夫人忙笑着对旁边人道:“瞧瞧,我就是喜欢这丫头,也怪不得老大媳妇疼了。”
坐在老夫人身边是是二房夫人楚氏,生得烟眉柳目,听见老夫人这样说话也开了口:“大嫂娘家调丨教出的姑娘,可不是万里挑一的。”
沈氏笑了道:“二弟妹这样说可真是捧煞了我这侄女,老祖宗身边做那位才是真真拔尖儿的。”
楚氏正端着茶,呷了口才搁下来,转过头去对老夫人说:“那也是薛老夫人教养得好。”
沈栖心中一哂,这妯娌二人也真是有趣,争着捧薛年玉。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薛年玉今日穿了一白底绣秋海棠湖绸襦裙,洒金珠蕊海棠发钗斜插云鬓间,香腮欺雪,眸光潋滟。往那一坐也不多言,面颊飞红,一副世家小姐的温婉做派。
与老夫人并排坐的薛老夫人已经满头银丝,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起来:“你们可别夸将她夸坏了。”
这薛老夫人是老夫人娘家的长嫂,长居江南,这回带着嫡亲孙女薛年玉过来小住。沈栖也不知她这身子的原主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温柔娴淑”的薛姑娘,上回一照面就摆了自己一道。她吃了暗亏,自然往后见了她就要绕路。偏偏这会薛年玉凑了上来,一把握了她的手,语调柔柔的说道:“娆妹妹她们几个都在兰香水榭玩,咱们也一块过去吧。”
老夫人见她们两人能不计前嫌,也就放宽了心,笑容祥和的添了一句道:“玉丫头特地等你的,快去吧。”
两人退出了上房,走至回廊间,沈栖的手仍被薛年玉握着,她才稍稍起了要抽回来的念头,那薛年玉就用她一双盈盈秋水似的眼望向她,“栖妹妹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沈栖心里厌恶她装腔作势,可上了一回当她也学乖了,眨了眨眼反问道:“薛姐姐怎么会这样想?上回分明是我不对,薛姐姐手上的伤好了吗?”
薛年玉怔愣了片刻,才轻声软语款款笑着道:“并无大碍,当时看着吓人罢了,也不过蹭破了些皮。”
那日在众人面前,她可不是这么讲的呢,沈栖悄悄撇嘴。之前那回是老夫人做东开了蟹宴,原本她一个人在水池子边上喂鱼,也不知怎么薛年玉就在她身旁跌倒了,手臂磕在石栏上。薛老夫人过来问原委,薛年玉只说是踩了她的裙子,可这事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说成是她故意的了。沈栖当时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数落了一通。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水榭。老国公和老夫人夫妻鹣鲽情深,这一脉就只有两房裴林和裴礼两个儿子,都是嫡子。再底下又共有四位姑娘,六姑娘裴娆,七姑娘裴姗都已经在里头了。
“呀,栖表姐可算来了。”坐在进门位置正在发呆的裴姍过来拉着沈栖的衣袖,“上回你讲的那故事还没说完呢,挠得我这几晚都睡不着。”
沈栖还没开口,另一人就冷笑着哼了声,“什么故事就能挠得五妹你晚上睡不着觉?说出这样轻浮的话,也不怕二婶骂你。”说话的不是裴娆还能是谁,此时正皱着脸显出一丝烦躁。
裴姍脸上微微绯红了起来,撅着嘴道:“姐姐不说,薛姐姐不说,母亲又怎么知道?”这话也算是软绵绵的回击了裴娆。
裴娆俏目一瞪,显然是没想到裴姍会这样呛声,目光又在沈栖的面上转了一道,仿佛认定了是她教唆了裴姍说的这些话一样。
沈栖真是……要来脾气了,怎么这都能怪到自己身上来!
“栖表姐,咱们这边来说话。”裴姍拉着沈栖去到窗子边上,浑然不在意裴娆那边传来的怒意。她今年不过十一岁,着半臂短襦配丁香纱罗裙,腰间悬着葱绿如意结丝绦,更显活波俏丽。“上回说到那个小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