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百》!”她赶紧将那册子“啪”地一合,随手搁在矮几上,她哪知那人身形动作那么快。
“我也看看。”凤玄墨抢手拾起来,打开一看,顿时脸上精彩无比。那是诗经的书皮,锦缎硬面,刺绣精致,春宫的内里,重彩精描,逼真火辣。
“我……看看,哪一式比较好。”夜云熙绷着脸皮,讪笑着说来,想伸手过去夺回来,生怕他突然冒一句,每一式都来一遍之类,那看着木纳寡言之人,其实,内里藏着一肚皮的风骚。
“那……公主挑好了吗?”果然,那人略略侧身,一个抬手,将那册子高举了,不让她够着,嘴角梨涡浅漩,幽幽地问,却是摆明了逗弄她。
“我……”她起唇又止,不想与他说了,这妖精打架之事,再是伶牙俐齿,说得过又有何用?转身取了矮几上,早就备下的两杯酒,执一杯在手,递一杯与他。
凤玄墨搁了画册子,伸手接过合卺杯,拈指擎了,又抬眸问她,不知她何意。
“合卺酒。”夜云熙答他,这迟来的洞房,花烛早已燃尽,可是合卺酒却一定要补上。
遂挽手交杯,四目相视,盈盈水润,脉脉含情,正要同饮杯中酒,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手臂交缠,执杯而饮,自己喝下的还是自己手中的这一杯,赶紧支吾着喊停,将二人手中的杯子调换了一下,再陪着笑,示意那人与她一起,一饮而尽。
凤玄墨黑眸中闪着幽光,深深地看着她,微微挂了嘴角,却终是未作声,勾缠了她的手臂,将她调换于他的那一杯酒,仰头饮了。
夜云熙亦趁他仰头之际,喝下了自己手中的杯中酒。待放了合卺杯,抬手轻拭唇角,正觉得松了口气。那人却突然一个倾身,猿臂将她一箍,跟着头就凑过来,四唇紧压,撬齿搅舌,将他口中那杯酒,尽数喂了她。
她被灌得无奈,又呛得难受,想着这自作自受现世报的小心机,更是欲哭无泪,一边咳喘着,一边苦着脸,凄惨说到:
“那是柳河州送的西域秘药,要管三天三夜的……”为什么她这辈子,总是只有把自己药到的命?
凤玄墨一听,那一脸一直隐忍着的笑,终于如幽昙般,层层绽放,灿烂无比,那低低沉沉的笑声,将她笑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就地寻个窟窿钻进去。从地席上爬起来,转身作势,就要走。
那人赶紧跟着她站起来,双臂一伸,从身后缠住她,将她后背贴他前胸,低头过来在她耳侧吹气,哑哑沉沉的声音,带着委屈与责备,问她:
“公主是怕我,不行吗?”
“……”她僵着一脸别扭,不答。心中却暗骂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听柳河洲的谗言,说什么不防万一,就怕一万,说什么闺中助兴,浪一点也……无妨。
“公主想要三天三夜,直说便是,哪用得作什么秘药……”那哑哑的声音,就绕着她耳根子,一丝一丝地入脑入心来,将那腹中火辣酒意,还有绵绵药劲,一点一点搅了起来,搅得她双腿发软,任由他捉在怀里,在颈间的轻吻,渐渐变成了啃噬。
那人又将她翻转过来,面朝着他,四肢缠上来箍紧了,一阵轻啄猛嗅,煽风点火。那急切模样,比她更像服了那西域秘药的反应。
“公主不知道,你现在这模样,比那劳什子秘药,管用千万倍……”
眼看二人就要重新滑到地席上,滚作一团,她赶紧娇娇地说来:
“我不要在这地上,我要去床上。”那药劲虽猛,却只焚身灼心,不上头。故而脑中清醒,还能讲些挑剔。
凤玄墨就赶紧将她抱起,往内室去。
“等一等,窗户还没有关……”她想起一件要紧事来,这旖旎花月夜,不要泄得满庭春光才是。
“关它作甚!”那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担心,径直入了内室。
“那先把灯灭了。”她又觉得那满室灯烛太亮,还要赤诚相见,照得人忒不自在。
“灭了灯,我看不见公主。”那人依旧我行我素,不去灭灯,只管将她往床上放了,牢牢禁锢住,用他自己的肉身,灭了她的那些旁门左道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