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顶多60平米,对于一个人也习惯住动辄二三百平米的卓义来说,实在是小得局促憋屈。更稀奇的是,明明已经这么小的屋子,里面居然还堆满……杂物!
一捆一捆的杂志,一叠一叠的书籍,一堆一堆的衣服,一筐一筐的录音磁带,还有什么脸盆啊,包包啊,鞋子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而且看上去都是上了年纪的,又旧又破。
不单止,屋内还发出阵阵刺鼻的异味!
这是垃圾场?!
卓义忍不住捏捏鼻子,小心翼翼地在杂物堆中勉强找到一个像样的落地点,收了收双臂,站着不动了。
即便是白娇,也无法娴熟地在杂物堆中杀出一血路,毕竟她许久没回来过。她跳着脚,躲躲闪闪磕磕碰碰地走到里头。两边杂物堆得太高,挡住视线,卓义伸脖张望也见不着她人影。
这地方神秘怪异的,他不会有人身危险吧?他想了想,然后动动脚尖,往门口处挪了挪,顺手把了把铁门门锁,还挺好使的,才放心一些。
这屋子很安静,所以隐隐约约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歌唱录音声,那歌风曲调,一听便觉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
卓义偶尔也会听听老歌,但那声音断断续续,且沙哑不清,他又不太熟悉,所以听不出那是什么人唱着什么歌。瞧了瞧那筐旧式磁带,他猜,不是音源有问题,就是播放器有问题。
正纳闷着,他就听见屋里头传来白娇与她外婆的激烈争执声。
白娇:“我说过多少遍,这些垃圾要扔就扔,你看堵成这样,万一火灾,你怎么逃!”
外婆:“我也说过多少遍,这些东西不能扔!”
白娇:“别说火灾,光是这地上左一堆右一堆的,你一绊倒,也分分钟摔死!”
外婆:“一回来就咒我死,别回来好了!”
白娇:“你这样生活下去,还用我咒吗?屋内又臭又闷,空气不流通,通道又阻塞,你知道有多少安全隐患吗?我咒你死会比你找死快?”
外婆:“我呸你爸的!滚,你给我滚!”
白娇:“滚就滚!”
门口的卓义:“……”
万万没想到。他一没想到,看似没有情绪宠辱不惊的白娇居然有这么凶狠的时候,二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外婆居然这么凶狠,三没想到,她的外婆居然也这么凶狠……
遗传真是鬼斧神工。
卓义还在感慨的时候,就见外婆追着白娇往门口这边赶。
不对!姜还是老的辣,原来外婆更凶狠!因为她挥着扫把追着白娇打!看那架势,不似会手下留情呀。
为了防止在他面前发生血案,卓义不得不出手。
他观察着地形,跨步走近白娇,然后用高大的身躯,优势尽显地挡到她面前,并轻易地一手接住外婆挥过来的扫把。
卓义:“外婆,别打了。”
老当益壮的外婆先懵了一下,随即夺过扫把,骂道:“谁是你外婆?少攀亲带故!你这色狼小偷盗贼人渣败类拆白党死飞仔给老娘滚出去!”
骂人之际,她又继续挥舞扫把。
卓义本来出于敬老,不跟她较真,但她这样骂法打法,叫他实在忍无可忍。他遂使出真劲,一招抢过扫把,当着懵逼的外婆面,双手举起一掰,扫把当场“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他拔高音量,怒气明显,低喝:“我跟白娇结婚了,我是她老公,所以能喊你外婆吧!”
外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年轻人身手不凡。她虽老,但闯荡江湖多年,并不傻。
卓义身后的白娇,也被他出人意表的举动惊住了。
屋内两个女人一老一嫩一前一后眼巴巴地望着卓义,他遂把手中一分为二的扫把放到旁边,换上祥和语气,微笑对外婆低声耐心道:“外婆,我与白娇在a市领了结婚证,今日我是以她老公的身份,跟她回来探望你。顺道了解了解她的为人品性,好应付我父母……”
呃……好像说露嘴了,后面那句可以当作没听见哈?
外婆见对方软下来,立即凶狠再现:“臭丫头居然结婚都不通知我?还真当我死了?!你这兔嵬子臭男人怎么把她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