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您好。”立夏礼貌地向沈志远鞠了一躬,“我叫苏立夏,我是沈白露的好朋友。”
当听到沈白露的名字时,沈志远不由一怔,一股强烈的酸楚漫上心头。
那一年,他发现了沈白露的母亲背着他和女儿在外面找情人后,便果断与她离了婚。谁知前妻为了报复他,竟然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在沈志远的身上,并给当时单纯的沈白露灌输的全是憎恨自己父亲的思想,强迫沈白露与自己的父亲断绝一切往来。
本应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可他们却天各一方,整整二十年没有任何交集。
自从妻子余佳慧离世后,沈志远干脆退休回到山清水秀的乡下,为自己建了一座青瓦白墙的农家小屋,每天种花养草,喝茶看书,过起了远离城市喧嚣的田园生活。他已很久没有关注外界的消息,时隔这么久,他不知道他的女儿如今过得好不好。
“苏小姐,请坐。”沈志远只是淡淡一笑,让立夏坐到藤椅上,随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恩泽,我知道你惦记着你这个姨夫,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过来看望我。”沈志远在余恩泽的身旁坐下来,他拍着余恩泽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要是遇上这种坏天气就不要过来了,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光开车都要半天的时间,我不放心你啊。”
余恩泽神情凝重地望着沈志远,“小姨夫,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立夏。她想要告诉您一些关于沈白露的事情,希望您能有个心里准备。”
“关于白露的事?苏小姐,白露她怎么了?”沈志远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脸上顿时布满担忧和焦虑。
“沈叔叔,白露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立夏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苏小姐,你说什么?”因为惊愕,沈志远手中的茶杯猛然滑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立夏,“什么叫白露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白露她到底怎么了?”
余恩泽担心沈志远的身体,赶紧靠过去扶住他。
“白露她患了绝症,一直在纽约的医院里通过化疗来延迟死亡的时间,但是上个礼拜医生还是下了病危通知。”立夏说出这番话时,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的疼。
“沈叔叔,这个是白露在医院病房里给您录制的一段视频,白露说,您一定要马上打开看。还有这两份文件,她也要我交给您。”双眸已经模糊,立夏强忍住难过的泪水,不让其滑落,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视频光盘和文件交给了沈志远。
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沈白露的画面,那张苍白憔悴面容上依然带着坚强的微笑,只见她端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镜头——
爸爸,我是白露。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不孝顺的女儿,整整二十年里,我没有看望过您一次。
我承认这其中大部分原因是跟妈妈有关,因为她的缘故,我始终对您充满恨意,以至于和你形同陌路。
去年妈妈临终时,也许她终于悔过,告诉我,其实一切都是她的错,与你无关。
知道真相后的我几度崩溃,我恨透了自己的无知和无情。您是我的亲生父亲,身为您的亲生女儿,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女儿对自己的父亲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也有错。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的道理。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因我做过太多错事,所以上天便让我承受如今这惩罚。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可我还是熬不过病痛的折磨,命运注定我只能拥有这短短的二十几年生命。
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已来不及弥补我对您的亏欠,我已知错,希望您不要恨我。
您手上的那两份文件,一份是我签名的遗嘱,上面记录着我所有的资产,我已全部将它们转移到您的名下。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这些足够让您安享晚年。
还有一份文件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希望爸爸能帮把我把它捐赠给中国的慈善机构,用于希望小学的建设,让更多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接受到教育。
这些是我唯一能为您和社会做的事了。
请您原谅我的离去,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您能健康快乐地生活,如此我便可走得安心。
爸爸,如有来生,我还会选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