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温柔夹杂着欣喜,像小溪流水般穿透了何玖珊的心,却不足以润泽她心灵的干涸。
微微的摇了摇头,她又重新闭上眼,她真的累了,很累!
“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他说着就要起身,何玖珊感觉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他的手,轻如羽毛般的声音顺着她的唇溢出:“我没想不开,只是多吃了几颗药想多睡会!”
廖瑾瑜一顿,他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拉扯,只是看她的表情和听到她的话,知道了她的意思。他重新坐在病床边沿,手掌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玖儿,徐烟雨已经都承认她对你做过什么了,我跟她重来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也没给过她任何承诺。我有录音,等你好起来回到公寓,我放给你听!”
他望着她,期望从她的眼中看到欢喜,只是迎着他的那双漆黑的双眸中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廖瑾瑜的心忽然间一下子也空了。
“还有,关于婚约的事儿!”廖瑾瑜忽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他必须解释,不管怎么说他一直瞒着她,是他的错,“那是徐二叔去世的时候,我妈和我姑姑承诺的,那时候我才几岁,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大了以后,我始终没有认可过。不然,我父亲怎么能轻易答应我们的事儿了?所以那个所谓婚约根本就不成立,那只是烟雨一直以来自己的执念!”
“徐烟雨对你的感情,你一直都知道,对吗?”何玖珊的声音依然很轻,轻的如羽毛般的毫无份量,却砸在廖瑾瑜的心头,是的,他一直都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没敢跟她说清楚,刻意隐瞒。
“玖儿,我……”他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说清楚,让她彻底释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玖珊没等他说完,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
“是,一开始就应该跟你说的,不该隐瞒你,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相信我好不好?”
何玖珊想说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太过相信,她才会有今天这么不堪的局面,进退两难。她轻叹一声,“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睡会吧!”看着他疲惫的倦容,她终究心有不忍,淡淡的说了一句,头扭向一侧。
廖瑾瑜觉得这会儿最好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不要再惹她生气。既然她不想听,那么他就不再说,他确实也是累了,这几天身心俱疲,顺势躺在了她的身侧。病床是标准的单人床,廖瑾瑜个子又大,两个人有点拥挤,何玖珊想让他到沙发上去,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稍稍向另一侧移了移身子,廖瑾瑜似乎得到了某种启示,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她并没有挣扎,乖巧的趴在他胸膛上,只是两个眼睛空空的不知望着哪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他贪婪着她的软腻,而她眷恋着他的暖。或是久违的释然,又或是连日来的疲惫,也或是身边窝着的她,很快,何玖珊听到廖瑾瑜的呼吸逐渐均匀,她知道他睡了。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想,这将是她能窝在他怀中取暖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她便会离他而去,不再有任何纠缠。他和她之间隔着的永远不只是一个徐烟雨的距离,他们始终都是那偶然相交的两条来自不同方向的射线,注定了各自有着不同的方向。
就像被她删掉的那条信息说的一样:“你腹部上那条疤,永远记录着你生过孩子的历史,你以为能瞒得住吗?即便瑾瑜不在乎,你以为廖家会接受吗?所以,识相的就自己从他身边滚开!”虽然那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她知道它的主人是徐烟雨。
她以为那是廖瑾瑜和徐烟雨快活的时候告诉她的,徐烟雨才敢肆无忌惮的发了侮辱自己的信息。但是此刻她不这么想了,他眼中的泪不是假的,她相信廖瑾瑜没有,而是徐烟雨给自己打针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肚子上的那条疤,她是医学硕士,又是女人,看到那条疤自然清楚它的来历。
何玖珊坚信徐烟雨即便走了也一定不肯轻易罢手。她一定会在廖家公布她看到的情况。那么,廖家会调查,她那些不堪的经历将不再是她和他之间的秘密。廖家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廖瑾瑜如果执意还要跟自己在一起,他有可能面临着和家人冲突的局面,她不想,也不愿意是那样的结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全身而退,结束这一段本不该属于她的恋情。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