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少年又笑巡下方:“方才那位姑娘畜生是在找谁呢?”
语气淡淡,犹似是在问人天气如何般悠闲。
“找你!”少女怒气冲天,杏眼狠瞪。
“噗-”
有些人没憋住,闷笑出声。
“原来是一只蓄生在找本公子呀。”墨泪哈哈大笑:“这年头蓄生都通人性啊,竟有一只雌蓄生混在同窗群来拜访,本公子得好好想想以何招待才不失礼数。”
少女气得头顶青烟直冒,暗捏手骨:“有种,你下来,别逞口舌之快!”
说不过就想用武,呸,当姐是吓大的么?
一撑栏杆,墨泪纵身跃出,下去就下去,谁怕谁?
一双眼睛随着黑衣少年下落,他的衣袖翻飞,如黑蝶沉浮,墨丝纷纷,衣摆卷扬,一个下落的姿势竟十分的好看。
一直不动不语的白衣少年,在此时微微侧身,随即,手臂一伸,以掌托住下落的一抹黑,弯腰,将人放落。
那动作,温柔细致,小心翼翼。
少女与面部浮肿的青年,气得两眼发黑。
“你……你你个吃里拨外的东西,不配姓玄!”少女已满面青铁。
“他本来就不姓玄,姓夜,名夜轩,你不是一直那么唤着么?唉,果然蓄生说话都是不经大脑的,噫,不对,蓄生本来就没有脑子,怎么能指望一只雌蓄生跟人一样聪明呢。”一拂衣袖,墨泪笑咪咪的接话茬儿。
话说,这女人谁来着?
瞅几眼,她表示不认识,风行提供的新秀解说中差不多对外貌有一二句特点评说,面前少女美虽美,可没特色。
而那话一落,四周无声。
少女与面肿青年以及紧随其后的几人瞠目结舌。
周围人亦目瞪口呆。
毒,太毒辣了。
少年笑意宴宴,却句句都是贬骂,可偏偏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夜轩唇角勾了勾,愣是将笑意抑隐。
少年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夜子,前面那个凶似夜叉,青面獠牙,鸠形鹄面,腰粗如水桶,大腹便便像身怀六甲,有如过街鼠一样招人嫌弃恨不能一脚踩死的蓄生姑娘是何人来着?又栖于何方猪圈牛栏茅厕下的臭水沟中为家?”
抑扬顿挫之声,将一溜儿的长句子,一句句贬义之句说的声情并茂,有声有色,听在众人耳中,却令人眼前不由得浮出一个腰圆面丑的人像来。
青年男女们茫然中又望了望少女。
少女与牙色衣袍青年的脸一阵黑一阵白一阵青,五彩斑斓。
众人不由得又望向白衣少年,暗中揣思着会如何答。
“雾国国主长女,玄明星,赐封县主。”听到问话,唇角已抖了好几抖的白袍少年,十分清晰的解释。
去,一个个小县主也敢嚣张?
撇嘴,往前走了几步,又踱步,转了几步,一步站定:“县主?不是公主?一个连公主都不是的臭皇女也敢如此嚣张,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浩大。难道你娘生了你却没教你如何做人,如何处世么?以今日之情形推测,想来你娘只生了你,必定是没教导习礼仪忠孝诗辞歌赋以明事理,不曾教琴棋书画以修身,所以你行为举止才如此粗鄙不堪,令本公子觉得红楼艺女们都比你知书达理,比你优雅端庄,而你只能当丢人现眼成为旁人茶前饭后之笑料。”
骂人谁不会?损人谁不会?当年她亦曾被无数人谩骂抵毁,那些言辞稍加更改便可借来赠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小受男,就得有被气死的觉悟。
小受男虽跟她不熟,但,她就是容不得有人在99999自己面前抵毁他,欺负他。
墨泪一举将少女之话所骂全部还了回去,还变本加利的加倍奉送。
噗嗵-
其言一出,人人面色惨白。
这忒的是太毒了,最后几句简直是字字诛心!
越越,这个,真是越越?
夜轩惊呆了。
他从没见男子有如此好口才的,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言辞如刀,什么叫口舌毒辣,什么叫字如旋玑,这,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