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矮小面容猥琐的男子,骂骂咧咧从车里头掀开了车帘,一手按着被磕到的额头怒骂:“混帐东西,给爷遛马车,让爷破了头,找死!”
待认清楚驾车的不是自己随身的小厮,而是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时,男子慌慌张张指着女子:“大胆刁民,光天化日抢劫,你,你,你知道俺爹是什么官吗?”
管你爹是什么官,管你是官二代。姐儿一口闷气正要发。
修长有力的腿伸出去,一腿横扫犹如旋风。
男子瞬间飞出了车辕。
啊!
伴随华丽丽的尖叫,男子像倒插葱栽到地上吃了满口泥土,灰头垢面,手脚打抖犹如落叶:“不不不,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银子?你说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姐儿哪里说过要劫财了?
拔出刀,一刀斩了你命根就是。
刷,拔出的银刀发出星光。
高八度男高音凄厉地冲上云霄,须臾之后,天上地下,一片万物寂静。
循声而至的紫色魅影,在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两腿中间那一片惨状时,紫眸缩紧,冷不丁的,打了个寒蝉。
云尘景和万爷,坐回马车里,要就着刚没下完的那盘棋继续下,见青虎回来,眉梢一挑:“找到人了吗?”
“云主子。”青虎俨然有点难以启齿县太子爷的惨状。
“啥?”
青虎比划了几下之后。
云尘景一颤,手里抓的云子滑落回棋罐里。
万爷清冷的云眉,在花夕颜走后,就一直没有松过。
青虎难中之难地启口:“看来,真的只是来劫色的。”
面前的两名主子,刹那间的神色,可与头顶上呱呱呱的乌鸦相互媲美。
这,太没面子了,放着他们两个绝色美男不劫,去劫那个据说——
“比我们俩个长得好看?”
“云主子?”
素来风流自信惯了的脸稍微带了丝急躁:“我说那个被她劫了色的——”
“不不不,那男子长得比主子差多了,不,比我都差多了——”说完这话,青虎不敢往下再说,眼看面前两个主子绝美的容颜是比刚才更——黑了。
斜阳,落在了贫穷落魄的小村头外面的林子出口。
在一棵年岁已久的老槐树下,一名妇人带着一名芳龄少女,齐齐对着花夕颜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民妇及小女毕生都会记得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花夕颜扶起妇女,见身旁着噙泪的少女只是受到惊吓并未受到伤害,终究庆幸自己赶到时并未晚。
往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塞进妇女手里:“五婶,赶紧走吧。能走多远到多远,最好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
惩治了色鬼,救下了小杏,但难保当事人五婶和小杏再惨遭恶人报复,以他们几个人单势薄,很难与当地势力或朝廷当面对抗。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直到这场风波过去平息。
五婶和小杏接过花夕颜送的盘缠,并未放心,为花夕颜忧心忡忡:“你呢?”
“我?五婶不用担心,我再没用,都是花家的人,他们若敢动我,要考虑三分。再有,他们也怀疑不到我头上。”
是呢。当年她被花家流放到这偏僻的小村时,都说她是最没用的废物,一直以来的传闻都是。因而五婶和小杏,一样是疑惑重重的,她究竟是怎么把被迷昏的小杏从县太子爷手里救回来的。
花夕颜不会与她们解释太多,事实上她们知道的越少对她们本人也越好,赶紧催促她们逃命。
五婶拽紧小杏的手,神色匆匆消失在村外的田野尽头。
花夕颜目送她们一路安全走了,转身,准备回家。背后,呱呱呱,一串乌鸦啼鸣。
眉尖微挑,掉头望过去,见那串乌鸦刚好飞过那棵老槐树上头,杏眸眯了眯,掉回头,朝家里那小院子走了回去。
巍巍颤颤的老槐树,伴随夕阳西下,黑暗吞灭了日光。一道妖艳的火红,在枝桠叶子之间慢慢地显出了原貌。
树枝上垂落的大红锦袍边角,妖冶的红绸缎上绣满了一朵又一朵曼陀罗花,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