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尘看他一眼,将桌上的地势图收起来,放进袖子里,不说一声便挑帘出了去。
剩下魏将军和刘远对视,魏将军见刘远有些诧异,便道:“傅将军这人便是这样,清冷地不像话,但却也是个不错的人,日后,你总能习惯的。”
出了营帐,刚到不久的将士们忙着扎营,傅清尘走到自己的营帐,坐下来后便一直盯着地势图看。
夜色渐深,除了巡夜的将士其他都已歇下,主帅营帐还亮着烛光,傅清尘在烛火后盯着羊皮纸上的图看,方圆三十里之内的地势他看过几遍后就能记住。
吹熄了烛火,他宽下身上的盔甲,躺在榻上,许是太累,刚闭上眼睛便有浓浓的困意袭来。
梦里,纳兰瑾枢在他钟爱的鸢尾花前舞剑,看到傅清尘后便停了下来,眼里含着笑,“言儿,过来。”
傅清尘提步过去,随在他身后一路进了凉亭,凉亭里有茶点。桌面上还有刺青的工具,纳兰瑾枢将傅清尘的手握过,拿起一根刺针,抬眸看着他,“言儿,怕疼么?”
傅清尘道:“不怕。”
纳兰瑾枢唇边含着笑,“疼就喊出来。”他握着他的手,一针一针地刺出一朵怒放的鸢尾花,那是属于他的印记。
看着傅清尘手腕上的紫色鸢尾,纳兰瑾枢手上用力,将他拉进了怀里,还在耳边说:“言儿,日后,你便是我的了。”
傅清尘从他怀里抬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傅清尘猛地睁开眼睛,发觉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营帐里头谁也没有,只有他。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这对于他而言,是一场恶梦,偏偏这一场梦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索性就起来巡视。
待天亮后,傅清尘携着几名将士沿着淇河查探,直到黄昏落日才回到营帐。
回到营帐后,他顾不得歇息,立即召集几名将帅商讨退敌计策。
傅清尘将袖子里折成八折的地势图平铺在案上,再抬头看着围过来的魏将军以及刘远,“怳军人多势众,我军定不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渡河。”
刘远道:“将军有何妙计?”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刘远和魏将军对视一眼,满头雾水,随即看向傅清尘等他解答。
傅清尘修长的食指指上地势图,“这一段与这一段河水较为平缓,从此渡河必能减少伤亡。”
魏将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是我军渡河,怳军必定阻挠,届时我军在水,敌军在岸,地势上就落得下风。”
“我方才说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在思索中的刘远恍然大悟,“将军是想将敌军的注意力引开,好让我军在别处渡河?”
“不错。”
“那如何明修栈道引开敌军注意?”
“夜间视线模糊之时,可使声东击西之计,我军在这头伪装渡河,敌军必定全军出动防御。而我军将士兵秘密分两路,上下游暗中渡河,渡河后对着敌军两面夹击。”
魏将军一听,心中叹服,“如此就能将怳军杀个措手不及,傅将军此计高明!”
刘远道:“将军打算何时?”
傅清尘沉吟半响,“后天。”
“可是有些匆忙?”刘远道。
魏将军挥着手接话,“不匆忙不匆忙,这一仗早该打。”
刘远闭口不开,傅清尘看了他一眼,“明日挑选两百名谙熟水性的精兵加强训练,此事就交由刘将军了。”
刘远拱手,“遵命。”
魏将军一听开战十分兴奋,“傅将军,那我有甚要做的?”
傅清尘沉吟半响,道:“魏将军可准备所需道具。”
魏将军抱拳道:“是。”
翌日,刘远便挑选两百名水性好的将士,进行专门训练。
当日夜晚,乌云蔽日,正好遮去了月光,淇河两岸被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夜幕降临之时,郢军便在河岸上烧起了火堆,将士们围着火堆欢呼作乐。
杨康成想要出营帐一探究竟,身旁的军师道:“王爷,再过两日便是中秋,依在下看,他们是太久没回乡探亲,思念家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