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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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在欧逸陶家后方的社区步道。
一起在这里过着甯光皓生日的那天，才像是没多久前的事情。
当时在这里，甯光皓对欧逸陶说着他需要她，而她吻了他。
有关他一切的回忆，总是如此鲜明而清晰。
欧逸陶坐在长凳上，与他们相约的时间提早了十五分钟抵达，今天的天空灰濛濛的，和前几天在台南看到的景色截然不同。
她捡起了地上的一片叶子，把玩着，想起甯光皓曾说的：「想要知道欧逸陶是在什幺样的地方长大的、走着什幺样的路、平常看着什幺样的风景……一切都想知道。」
这段肉麻的话语让欧逸陶忍不住笑了出来，此时滚烫的脸颊像是完全不予理会严冬的冷，放肆地烧着。
然后她听见了甯光皓的声音。
「陶。」
欧逸陶抬了头，和那天的排扣风衣不同，甯光皓穿着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搭着灰色的保暖帽t，加上深色的牛仔裤完全衬托出他模特儿般的身材，头戴着黑色的毛帽，这样的甯光皓，在欧逸陶眼中非常帅气又好看。
她站起身，像是在回应甯光皓，弯月般的眼，甜甜的笑容，欧意陶伸出了手，主动牵起了甯光皓。
两人缓缓走到儿童游乐区，欧逸陶坐在鞦韆上，甯光皓盘腿坐在她正对面的木头长椅。欧逸陶感觉到甯光皓有什幺话想说，却欲言又止。她只是轻轻的荡着鞦韆，等待他开口。
过了好久，甯光皓淡然的语气，「……陶，今年毕业后，我打算出国。」神色暗了下来。
一开始，欧逸陶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甯光皓生日快到了，想着他可能是在为了什幺惊喜而铺的梗。
直到话语落下后许久，甯光皓不再开口，欧逸陶停下了原本荡着的鞦韆，直视着甯光皓。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连「那我怎幺办」这种任性的话都说不出，彷彿失去了所有以往她引以为傲的勇气。
她很想全力支持着甯光皓，并且再次以笑容回应他。
但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要被丢下了，这样的想法强烈地充斥在心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幺。
她已经这幺、这幺努力了啊……
「所以你说的『永远』，都是骗人的吧。」像是用着全身的力气说了出来，带着一种超越悲伤的绝望。
像是可以预见欧逸陶的反应，甯光皓略带强硬的口吻：「我从来都不想放弃这段关係。」
然而这样的答案犹如夺走了欧逸陶全部的理智，豆大的眼泪滑了下来，她不想再压抑了，「可是你就是选择这幺做了。」平淡的话语、含着咆啸的情绪。
她看到甯光皓的表情变了，比起刚刚更加凝重的脸庞，叹息着。
他起了身想要靠近欧逸陶，却被她反推回去，甯光皓将悬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不断哭泣的欧逸陶，束手无策。
直到欧逸陶不再出声，直到过了好久好久。甯光皓再次开口。
「逸陶……也许妳喜欢的，都只是妳想像中所希望的我而已。」
残忍的话语，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无情的、不带任何留恋般。
「也或许，我表面上说妳不需要特别改变妳自己，但在不知不觉中，是我不得不让妳改变。」
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人、彼此被吸引着的两人，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只能任由变质的情感在心中不断反覆拉扯。
他曾经是引领她前进的光，他是她的动力。
然而最后，终究只能选择别离。
欧逸陶乾涩的嗓音，苦笑着：「今年，还能一起过生日吗？」红肿的双眼，抬起头看着甯光皓。
甯光皓没有回话，欧逸陶拉了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口吻，「以后呢？」凝视着，像是在做最后的挽回。
直到最后一刻，她没有想要放弃过。
※
那一天，她从此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