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冰封羽毛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十根(第2/3页)
放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
模糊的人影,「姊姊,他们欺负我啦!」

    差点没把那人扑倒,身影却只是温柔地拥住我,「不哭不哭喔,姊姊在。」温柔地,轻抚着我的头髮。

    「呕——」结束长跑,我就着水沟,吐了出来。

    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

    「好点了吗?喝点水。」眼中的关心表露无遗。

    我抱着若淋的日记,跌坐在她面前。

    其实,我不是一直都在包容,不是一直都在倾听,但为何,我只记得自己付出了多少?

    「对不起。对不起,若淋,对不起??姊姊。」我哽咽地说。

    语无伦次。

    埋怨别人看不清自己,我又看清了谁?

    泪水抵着眼眶。妳有什幺资格流泪?

    别人口中的歉意传不进心底,而我的对不起,却连她耳都传不进。

    我轻笑,这滋味可比提拉米苏苦多了。

    反胃感直冲而上,喉头泛起一股腥甜,我坐在地上乾呕了几下。

    背上却一片荒凉。

    小口地喘着气,平复了方才的不适,却驱不去喉中的腥味。

    我站起身,望了望,四周一片盎然,却没带来半丝明朗,只有无限怅然。

    视线最终又回到若淋身上,然而一切都已于事无补。

    良久,我叹了口气,弯下腰,将东西收拾乾净,只留下一束花,孤独地站在那儿。

    与若淋道别,我转身,却当场僵在原地。

    面对对面投来的视线,我低头避而不视。

    见我的反应,来人蹙起眉,很是不满。

    另一人则是複杂了看了我一眼,也是一语不发。

    三人僵持不下,尴尬几乎成了唯一。

    忍无可忍,我几乎就要夺步而出。

    「听说妳跟家人的感情比较生??答应我,回家给你妈妈一个拥抱好不好?」

    我顿在原地,再踏不出半步。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

    若淋离开了,误会解开,道歉再传不到。
    我抬起头,看向他们,会不会这也只是一场误会?会不会还来得及挽回?

    会不会,尚有一丝希望?

    我做了个深呼吸,「爸、妈??」

    「嗯。」父亲只是应了声,便不再理会我,不顾母亲的拉扯,逕自去了若淋面前。

    母亲欲言又止,终是没出个声。

    我摇摇头,勉强地给了她一个微笑。

    像是打了强心剂,她小心地问:「等等,回家一趟吧?」

    一震,我顿时感到鼻酸。

    自己到底在做什幺?

    「好。」我颤抖着音,坚定道。

    母亲放心地笑了。

    我看着她,浓浓的罪恶感俯身压上自己。

    妈妈与我擦身,将花放到若淋跟前,便站到父亲身旁。独特的包装,一看便知道是她亲手栽种的那丛。

    我悄悄向后退了两步,一幅略带哀戚却自成一格的画面自然形成,曾经格格不入的感觉,毫无冲突地涌上。

    我惨笑,却怨不得谁。

    自己的自尊与不原谅,没有换来谅解,却是得到距离。

    父亲不甚端正地跪坐在花前,面上无喜无悲,却比任何表情更令人心痛。

    花白的头髮都没能让他放下自傲,与我一般倔强,又或比我更甚的父亲,何时表露过这样的徬徨?

    妈妈的头髮也白了,染髮的习惯染不去岁月的霸道。泪水滑过双颊,却沖不去父亲的无措。

    我左右张望,想甩去泪腺的不逊。

    许久,三人分别压下了自己咆哮的情绪。

    父亲站起身,脸上是记忆中的傲骨。

    我一挑眉,被他明白的差异与眼中的不喜激起了反骨。

    「够了!」妈妈打断我们,并瞪了父亲一眼。

    「回家吧,我们回家吧。」她疲累地说。

    我和父亲皆是不置可否。

    忘了谁先让步,三人不发一语地走着,只剩脚下的草叶还在窸窣。

    我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半步远,一步远。

放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