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谁不想要!
我用力拉开抽屉,疯狂的寻找日记本。
笔呢?笔在哪里?
一段又一段的浅灰色字体映上本子,我狂颠地宣洩着满腔,不知名的情绪。
好不容易发洩够了。我揉着酸痛的手,静静地看着本上,略显沉重的呼吸,不明显的迴荡在房内。寂静被房外传来的嬉闹声打压着。
我看着本子,停顿了许久。
『一直到毕业我才明白,那不是恨,是害怕。』
我在日记本上,用自动笔写下了这段话,最后一段话。
毕业典礼时彼此的聚散我没有哭,然而,曲终人散,只剩下自己一人时,无预警涌上的恐惧,却是逼出了泪水。
如果下一个阶段,面对的不是崭新的人生,而是脱离现阶段,再一次,全新开始的三年,全新开始,恶梦的期限。
如果不是解脱,而是另一段梦魇的开始该怎幺办?又或着,是更可怕的恶梦??
不受控制,泪水霍然涌了出来。
一直到眼泪流下,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恨,早已变了调,不变的,只有深似海的害怕。
所有的坚强不过都是逞强,好面子的倔强,心知肚明,却不愿承认那二字!只因为,它的定义是「不对等的双方」。凭什幺不对等?人数不对等又如何?即便只有一人,我也与他们数人对等。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在地狱期待希望,也不要面对未知的未来。
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将我淹没。
深深地一鞠躬;歉然愧疚;冰冷的文字??
为什幺你们都要道歉?明明就是我的错,不是吗?
一句对不起,就想拍拍屁股,丢下我,走人吗?
造成了伤害,就想用一句「对不起」了事?
到底是你们太单纯,还是我太单蠢?
应该是后者吧,毕竟,如果可以把泥泞堆到别人头上,谁又想要自己承担呢?
有对不起就不错了,还奢望什幺?
房外的喧闹越发刺耳。
沉默也错、出声也错,那我到底该怎幺做?你们倒是告诉我啊!
告诉我!我不要你们的对不起!
拜託,留下来??陪我。
『我想要向她道歉,同时,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过去。
我把铝罐紧紧攥在胸前,想从中窃取半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