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根
轻轻推开那温暖,女孩把自己从拥抱中抽出,伸手胡乱地抹了抹泪,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依靠。
「我……」欲言又止。
胸口突地一空,淡淡地不适袭上胸前。手微动,想抓住那温度,却又被自己喝止。
微冷的气息钻入怀中,意外地沖淡了先前的窒塞。
无视于她的无措,我不再多语,只是静静处理她颊上的泪,和沾染上我衣襟的湿意
看着眼前人被自己泪水浸湿的衣襟,女孩尴尬地轻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交缠、交握,两者清楚暴露出她的不安。
明知道她的不安是再正常不过的,我却还是为此感到微愠。
为什幺付出了,她的脸上仍未展露笑容?淡淡的挫折缠上心头,烦闷也随之攀上。
挫败。
好似自己方才付出都是无物。我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为什幺?为什幺还是会感到不悦?
看着她哭红的眼,身体里冲撞的怒意,发不出,也压不下,只得一语不发的望着她。
像是看穿了我的微愠,女孩慌张地向我道歉。
抑住濒溃堤的情绪,我对她笑了笑。态度柔和。
随后,她低着头向我道谢,「还有,那个……谢谢。」
深深的一鞠躬,我却没有为此感到一丝喜悦。
我从来……就不是为了这句一文不值的感谢。
从来就不是为了你们虚伪的道谢。
撑不住的笑容、止不住地站立、压不下的恐惧。我逃跑了,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因为一句谢谢,我仓皇地逃了。
我以为我逃了,却在离开公园后,面对不知去处的自己。
对了。要逃,要逃离这里。
想要逃,想要狂奔离开此处,但怎幺也逃不出紊乱的心绪。
我呆愣地站在公园前,望着与记忆中相似的模样,像是看着近景,却又像是望着越发遥远的曾经。
似曾相似的画面,恍若当初自己离去前回望泪水的一眼。
阳光洒落,我无力的勾起嘴角。
稍晚,我收到黎风姊想独自静心的简讯,暗暗鬆了心神。
为她,也为自己仍旧繁乱的杂思。
至少,还有时间慢慢整理自己,无需用凌乱的心绪再去承受黎风姊的更多的重担。
步履蹒跚的走向菀菀。想用与往常无异的生活,强逼波动的心也归于平静。坐在老位子,嚼蜡般的吃完提拉米苏,除了满口甜腻的反胃感,什幺也没得到。
手张了又握,却什幺也没抓着。
又或着自己什幺都不想抓。
随波逐流也好,固守原地也好。
什幺都好。
如果可以忘却过去,更好。
***
「雨若,麻烦帮我把这份资料印一下。」
「雨若,可以帮我连络一下这家厂商吗?」
「雨若,帮我把这份资料送到会场,谢谢。」
面对所有请求,我一律微笑接下。
原想抓回原有的生活,却又被涵星等人抓来忙乱的学生会帮忙。也罢,总比被视作废弃物,弃置一旁任生死好。
涵星把我介绍给学生会的大家,一切都是这幺自然地让我融入了众人。豪不吝啬的和蔼笑容和轻鬆自在的氛围,似陌生、似熟悉。
颤抖着的手,不知是渴望,还是恐惧?
「雨若!陪我去买布置用的材料。」涵星晃着高举的机车钥匙对我喊道。
我从成堆的文件中抬首,勾起浅笑应了声。
跨上机车,催动了的引擎低声咆哮,引起了风的怒吼。
冷风刺骨,我跟涵星不约而同的同时打了个哆嗦。
从后照镜和涵星对上了眼,她噗哧一笑,带着笑意打开了话匣子。
从学校到书局数十分钟的路程,涵星天南地北的开着话题,我只是轻声应和着。
不讨厌这样的声音入耳。
流连于缤纷的料子,涵星愣是多逛了两圈,顺手买下不少精巧小物。
涵星提着满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