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身畔一站。
冉崎果然一点也不发现她的存在,平日那幺敏锐的一个人,稍有风吹草动就发现,今日为何变成这样?一心追随他死去的小姐而去幺?
是啊,这倒提醒她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等死。
「冉护卫。」
男人像石化了般,全无回应。
小雪深吸口气,再度吐出另一个称呼。
「车毅。」
那是旧名,父母给的名字,未被灭门以前,他还叫车毅,记载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
冉崎面容微微一动,小雪再接再厉,「你都还没替车家洗刷冤屈,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幺?」
见他眸光亮起愤恨,总是比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多了,小雪索性揪住他衣领,厉声质问:
「原来你的能耐就这样?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失败了就要死不活!如果你只能这样,那我劝你,死了也不要见黄泉下的列祖列宗,有你这种后代子孙,我臊都替你臊死了!
「就算你死了变成鬼,也不过是只夹着尾巴的胆小鬼!」
见他依旧没动,小雪心头盈满难以言喻的灰心,她慢慢鬆手,慢慢退开,不改讥讽地说:「好了,我只好心来提醒你,要是我是你,死后遇到车家祖先就会记得绕道,绝对没脸相认……」
男人的瞳倏然迸射出寒光,像一头欲要抓狂的野兽,久未说话的唇吐出一句:
「妳说够了没?」
「不够!」原来还有反应?不错不错。小雪抓紧机会,往他痛处猛踩,「如果我是你的小姐,也一样看不起你!」
像被踩着尾巴的兽,他猛然撑起身,像又要出手折断她,但手伸到一半又倏然停住,就僵在她秀挺的鼻端前。
小雪心跳狂奔,硬着头皮道:「才刚说了,现在就印证你不过是个专挑弱女子下手的鼠辈。」
冉崎的拳头紧了紧,再紧了紧,最后鬆开,整个人颓然倒回地上。
「妳什幺都不懂。」
「我怎幺什幺都不懂?」小雪强迫男人直视她秀眸。「车家无辜,我这外来者替官衡雪承受这笔烂帐,又何尝不无辜?你该做的,是想办法洗刷车家冤屈。」
「我孓然一身,要如何……」男人痛苦的嗓音戛然而止。
机会就在眼前。
攀上滕王爷这天上掉下来的富贵,好好干,也许将来有机会立功,在圣上面前求个旨意。
从他複杂难辨的神情,她知道他想到这点了。
「如果你够聪明,应该知道自己该怎幺做,我言尽于此了。」小雪起身,悠悠拍顺弄皱的裙摆,冷不防又近逼一步,出手。
啪啪!
两巴掌,打得冉崎错愕不已。
「第一巴掌,我替官衡雪打的;第二巴掌,是报答你害我受到离魂的苦。」
啪!
「最后一巴掌,是要打醒你这个中二,这世界上,无辜的不只有你,你要哼哼唉唉到什幺时候?有本事就活得像男人一点!」小雪甩甩手,一脸痛快地走了。
离开刑部大牢,小雪搓搓痛麻的手,拐进小巷,趁四下无人忍不住哀哀叫:「靠!好痛好痛!那家伙的脸是鳄鱼皮做成的幺?这幺硬!」
「官姑娘。」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小雪看清来人,呛到了。
「你、你你你你你……」她肚里顺了好几遍气,才勉强挤出笑脸。「季公子,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