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夜宴惊魂
明心河,帝京第一大的运河。
位于其河畔的「奔龙客栈」,据传背后主子乃先帝流落民间多年的公主所经营,不仅服务周到,连各式美味佳餚都可与皇家御宴一较高下。
因此,名满天下的奔龙客栈自然成了一年一度盛宴的最佳地点。先帝因其固定于百花齐放的满月之夜设宴,故赐名「百花月宴」。
在民间有首讽刺的打油诗是这幺传唱的:
「百花月宴齐开,炊金馔玉待钟鸣;多少利害得失,尽付谈笑之间。
钱滚钱、利滚利。
哪知今夜锱铢必较、利害算计,明日都成黄土一抔,空嗟叹。」
百花月宴,形同兵家必争之地。
若能藉此拉拢炎黄贵冑,觑得官商合作的先机,那今年肯定白花花的银子赚不完,荷包满满了。
一轮明月高高挂,皎洁银辉洒落大地。
波光粼粼的明心河,兰桡画舸悠悠晃,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宝马雕车香满路;夜宴上,觥筹交错,高朋满座,盛装打扮的达官显贵纷纷在今夜聚集,那冠盖云集、户限为穿的景象,真是蔚为壮观。
大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綵,争相上附近的茶肆酒楼一窥京城名门富户的风采,开开眼界,虽无法参与其中,能遍览全貌也算躬逢其盛了。
官氏当家官衡雪,自她掌权来官氏每况愈下,自然而然被安排到最边边角角不起眼的位置;越有名气的越靠近主桌。而能在主桌的,非京城四大当家和尊贵不凡的皇子们莫属了。
人声鼎沸中,官衡雪眼观鼻、鼻观心,满桌山珍馐味吃没几口,便兀自小脸低垂,也不同其他人一样到处交易应酬、拉拢别人,端坐着到像老僧入定。
她衷心希望自己像一粒不起眼的小沙别被注意。但,今儿个经过翠娘的巧手,素日顶多清秀有余的她,被妆点得明豔动人,还是引来不少注目礼。
瞧!眼下不就有不少像寻得蜜糖的蜂蝇前来攀谈了。
「哎唷,这不是小雪当家吗?」黄雨山,太川商行的主爷,长得流里流气,一把扇子摇啊摇的,自以为风流倜傥。「美人备受冷落了,要不,根本爷同一桌,我会好生款待的。」
官衡雪,在商场中,好欺负出了名,随口与之交谈,便能让她吓得如惊弓之鸟,甚是有趣。
「本、本本……」朱唇颤抖,连「本当家」都说不出来了。
随伺在小姐后侧的素兰,连忙以自身稳住随时有昏倒危机的她,气音提醒:
「深呼吸,讲话。」
「本当、当当当……」对官衡雪而言,依旧是项艰鉅的不可能任务。
这一幕全落在等着看笑话的人眼里。
「官当家,本公子自认长得不差,虽不比潘安,但好歹仪表堂堂,妳怎幺就把我视作洪水猛兽呢?」黄雨山讪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黄兄,你太招摇,吓坏人家小姑娘啦!」这声小姑娘儿官当家,绝对是贬抑。
「唉,诸位,留点口德,别让小姑娘哭着回去找奶娘啊!」又一句加入损人阵容。
「哈哈哈哈……」
不出所料,官衡雪又再度成为酒酣耳熟之际的笑柄。
丽人小嘴紧抿,粉拳紧握到指关节泛白。
出门之前,她一再告诉自己,她可以,至少今年一定要撑过去。但显然没想像中容易。
官衡雪呼吸急促,冷汗自粉额落下,小脸苍白似纸。
「诸位,我说真格的,别欺人太甚。据说官当家和玉家有那幺点关係呢!小心得罪了背后强大的靠山。」
「也不知是真假,你瞧,玉公子压根不关心所谓的『未婚妻』……」
疼,紧张得胸口泛疼。官衡雪极力忍耐,头逐渐昏沉了起来。
就当这一方在瞎起鬨,主桌也出了点状况。
一名手脚不麻利的下僕,将烫汤洒落在七皇子身上,引起全场骚动。而此下僕的主子不巧是四大当家之一的周恋华府里的。
周当家虽为一届女流,但一向以狠辣作风出名。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小的该死,但小的不是故意的!」僕人猛给她磕头,磕得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