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也卖不了。遂只要查明在谁手上,必是为犯家窝藏。九州行当即被查封,掌柜齐天睿入了府衙大牢。大理寺有派来杭州的主审,不必解往京城,只要人赃俱获,即刻在府衙定罪。
齐家上下自是慌乱,齐天佑所能及就是细查古画来源,力争营救兄弟。齐天睿知道是遭人陷害,只是多年古玩生意,难免得罪人,累人倾家荡产不在少数,更有此次江南谷米案,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仇家多,兄弟二人一个牢中,一个牢外,连夜查找,一时亦不得头绪。
要命的罪行,有大理寺钦差坐镇杭州,谁也不敢拖延,一堂下来就判了斩刑。刑期要等杭州结案,钦差亲自监斩。虽说只要人没死就还有时日翻案,可人人都似油锅煎熬。此事凶猛,谭沐秋与叶从夕早商议定万万不能告诉莞初。谭沐秋一个人候得心急,不得不再破禁忌,夜访伊清庄面见莫向南打听消息。
岂料他昨日不过是为着戏班的事出去了一下,竟是不妨天悦来到与乐园,因着不知莞初的病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说他二哥此次在劫难逃,声泪俱下。莞初当时就是昏死过去,若非他正好赶回下了针,后果难料。
待人缓了过来,再不肯多候一刻,非要回齐府去。谭沐秋怎敢这个时候把她送回去,莫说齐府正乱根本无暇顾及她,一旦要守在婆婆跟前儿劝慰,这身子如何吃得消?好言相劝,说莫向南答应随时传信儿过来,齐天佑虽说在官中,却因着避嫌这几日连府衙都不许他去,怎比得莫向南灵通?
莞初这才强忍了,候在房中也如坐针毡,只是这两日汤药都不精心,夜里也再难安睡,可人竟是精神得好人一般。谭沐秋看在眼中,实在担心这一根弦崩断会突然要了她的命。
原本也不过都是安抚她的话,岂料莫向南果然传信过来,只言片语未及案情,竟是要接谭沐秋与莞初去商议。谭沐秋一时心闷,莫向南行事向来谨慎,莞初的病情也如实告诉了他,怎的还要接她一道去?
当日来信当日就要去,谭沐秋想与莫向南再合计的时候都没有。莞初得了这么封信,哪里还坐得住,不到时辰就候在外头,此刻人似那雪中冰塑,一动不动。谭沐秋拧着眉亦不敢硬劝,因着隐瞒一事,她气得直哭,再不肯多跟他说一个字,此刻也只能依着她。
正正到了时辰,果然见一辆双驾的马车徐徐停在门前,乌篷蓝布,骡马店里最寻常的车辆。谭沐秋扶了莞初上车,自己骑马随行。
一路走,雪花更大,地上终是积出薄薄一层,石板地上十分湿滑,马蹄上裹了粗布,依然时不时要趔趄一下。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不见到,莞初掀起窗帘往外瞧,伊清庄在西城,可这车辆远远离了南城却又不往西城去,眼看着方向越走越远,心里不免起了疑,正是想问,只见那车竟是上了岛,岛上只有三户人家,私宅已封,难不成莫向南在叶府?
掩了帘子正自纳闷儿,车停了。莞初起身走到车外,一眼看到那门庭,心里咯噔一下!这,这不是那常年锁门闭户的人家么?怎的来到此处?
谭沐秋也一样惊讶,只见那门前一改往日的冷清,柔婉的江南小院竟是排开两排带刀护卫,一个个身高膀壮、冷面,气势逼人。
兄妹二人走到台阶下,院中已是有人出来。此人似傅广的年纪,衣着谈吐皆是不俗,显是院中管家,相迎只道“我家主人正候着二位,里面请。”便引着他们往院中去。
原先住在私宅时,因着同是一面临水,莞初坐在湖边隔着矮树常能看到那边厢的码头,和那伸出院墙外的梧桐叶。进到里面,见比私宅略大,更取了苏杭两地庭院之优,亭台楼阁,四季花草,朦朦的雪雾之中婉转如仙。两人此刻哪有心思赏看,只顾跟着管家走,却见并未进正厅,而是绕到了院后临湖的小暖厅。
厅中无人,安置两人在厅中候着,管家转身退了出去。见莞初蹙着小眉,唇色泛青,暖了这一刻都不见有些颜色,怕她心慌受不得,谭沐秋正要开口抚慰,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两人一道回头,正见少年英挺,一身雪白的箭袖,高鼻深目,面色冷俊。
两人一时怔,倒是来人先开了口,“谭老板,姐姐!”
这一声唤,唤得莞初如闻春雷惊醒,欣喜得两眼含泪,“王爷!!”
景同忙赶了两步上前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