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坐在池塘边上,一动不动地待上许久,又因着这里也没什么日升日落,贺栗有时候都觉得她坐了好几个月那般久。
就算是有任务----她也不像从前那么欣喜。
她看上去像是出去散个步似的随意,并没有可能遇见秦丰的期盼。要知道若是以前做任务,她多半是又期待又担忧,像一个将要去与自己情郎会面的小女人,看得贺栗心里头是一阵阵泛酸。
但如今,她死气沉沉,她了无生趣,她漠然如冰。
贺栗很想安慰周语,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安慰起,他不知道周语在上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他所有的搭话都被她无视,他的关怀也入不得她耳中。贺栗只能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也只能是看着。
他不是秦丰,他不了解周语,他对她无能为力。
贺栗对周语的观察截至在他接到任务时。
他照旧对着池塘边上坐着的那人喊了一句:
“我走了啊。”
那人坐在那里,没一点反应,更别说砖头来看他再叮嘱几句了。
她坐在池塘边上,白皙的小腿大部分都浸进池塘里,却也不动,只是那么呆着,仿佛她与生俱来就是池塘的一部分。
贺栗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什么,就留她自己那么安安分分地呆着,转眼间就出了源。
他这次的任务是功成名就,从一个小兵开始当起,做到大将军就算是任务完成。
任务也是简单,贺栗做得毫不费力,一路上平步青云地升,虽然偶尔有阻碍,但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
只是,在他最终被授予大将军高位时,他瞧见了唐遥。
唐遥坐在九五之尊的下首,笑盈盈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文武百官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端得那叫一派得意。
贺栗蓦地就想起进京前那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什么妖后乱国,皇上色迷心窍不务正业……
说得,原来竟是她。
唐遥也瞧见了贺栗,她伏在皇帝的怀里,如一只猫儿般慵懒散漫地朝着他看过来。
她的眸色深沉如墨,贺栗望进去,瞧不见一丝光亮。
她没看见熟悉的人,但却能感觉得到熟悉的灵魂,在这孤孤单单的凡人世界里,瞧见一两个熟人也总是开心的。
秦丰除了给了她本子,没给她留只字片语,这大千世界她一个人摸爬滚打了许久,也四处搜寻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心底执念着的那人。
唐遥如今也算是自暴自弃了,一遍玩着一遍找着。
她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四处都是战火与饥民,百官震怒,却奈何不了她。
唐遥瞧着那群跳梁小丑整日上奏她的不是,用词还就那么几句,没什么创意,简直无趣。
正当她都想弑君自己来当王时,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却出现了。
她抬眸望去,一眼就看进了底下那个新升上来的将军眼中。
唐遥勾唇笑了笑,对皇帝轻声细语地耳语了几句,那将军就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等着人都退朝后,才踩着莲步走下龙椅,摇曳生姿地走到贺栗的面前。
唐遥瞧了他许久,似在确定什么,看了半晌才缓缓道:
“你不是大师兄,你是贺栗。”
她顿了顿,又问道:
“你可看见大师兄了么?他也在这里吗?他是什么身份?他过得可好?他有没有提到过我?”
她说这话时,有点欢喜又有点苦恼,在一身祸国妖后的皮子后头,总算是又出现了小女孩儿才有的娇羞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