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立了这么一个恶行满满的太子招来朝臣的不满,是他自己催生了贤王的出现来规范太子的行为。
可惜的是,天从来不如人愿,贤王一朝做大,纵然他也不得不忌惮起来。
只是……
“皇上说的是。只不过……这一切与我有何干系?我只不过是为我儿子讨要他本该得的东西罢了。”
秦淮的性子,从某些方面而言,与秦丰确也像得很。
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他瞧着皇帝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还能悠闲自在地微微一笑:
“或者说,皇上您干脆就撤了我儿子与我的职位,让我俩做个闲散农夫去罢。”
他浑然不在意皇帝日后的处境如何,也不在乎朝局会动荡成什么样子。
世间事总是难万全的,思来想去太惹人厌了,不如就什么都不想。
“秦淮!你明知道朕不可能动秦家!”
皇帝气急败坏地道。
当初他还不是皇帝时,是秦淮与黎战一路扶持,将他推上了皇位。如今秦家什么事都没犯,他却下令罢黜这对父子,这叫朝臣们怎么看?这叫天下人怎么看?!
“那就把我儿子该得的给他。”
秦淮不卑不亢地回,不退一步,一步步紧逼。
皇帝被逼的无可奈何,道:
“爵位朕能给!但是一旦他继承了爵位,这御史中丞的位子就不能再继续坐下去,即便是如此,你还是坚持要让秦丰继位吗?!”
秦淮笑了笑。
他笑这个帝王做了这么多年的君主,却还丝毫不了解自己手下的臣子。
不过是一个御史中丞,一个皇帝的工具。难道还会比一个侯爵来的更加有势力?
可笑。
秦淮慢慢地摩搓了一下衣袖,与皇帝道:
“那你真是太不了解秦丰了,皇上。纵然你让他去做宫中官伶,他想要做的事,也一定做得到。”
十几年前,他一朝退出皇城的权力漩涡,这皇上还不是卯足了劲要打压秦府?
说得好听,从未忘记过当年开国功臣,无非是秦府一直以来没犯什么大错好让他借题发挥罢了。
也难为锦娘与秦丰一路撑了下来。
自然,这皇帝难以对秦府下手,恐怕还是看在锦娘的面子上多些吧。
毕竟秦府,也替他照顾妻儿照顾了这么多年。
秦淮瞧见皇帝这幅气恼地模样,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袖子,又补了一句:
“锦娘去了,她这一生也没什么关系要好的能来看她,过几日就入土。你的那两个儿子,我秦府替你养到这里了。你若要,带进你的宫;你若不要,我秦家也不会留他们的名字。”
他秦府一向人丁单薄,贵精不贵多。
他的儿子,也永远只有秦丰与流韵两个。
皇帝本就烦心,被这个消息轰炸得越发焦躁起来。
他在秦淮面前来回踱着步,许久才传来一声:
“你终究是恨朕。”
秦淮没去看皇帝,眸中神色亦是深浅难辨。
天子自然薄情,天子定然冷血。
能将自己亲妹妹,用作给自己孩子试手断情的人。
他为什么不恨?
那是他的妻,那是他的心头肉。
原本约定的长长久久,岁岁年年,皆因为这个人的放纵而永远地失去了。到头来,他却还要守着亡妻的遗愿养着这个人的孩子……
他有何颜面见自己的孩子。
他养着他们弑母之仇的仇人的儿子。
他养着他们的仇人。
因此,干脆就不闻不问不说了。打点好一切的关系网,确保皇帝压不跨秦府伤不到他的儿子们后,拿起包袱便走。
他不想替这个人卖命效力了。
这个人,不配。
只是,锦娘这么多年来视如己出的照顾,与他与婉婉而言到底是有恩的。故此,才一直隐忍到如今,才提出要除那两人的名。
那两个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保护神,这又怪得了谁呢?
他秦府,最多就是从了锦娘的心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