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来女侍帮周语上药,亲自盯着她们动作,同时还不轻不重地道了句:
“小语儿这伤……看着着实有些重啊?”
周语心思一转,也明白了她此刻这副模样是为了什么,当即软软糯糯地回道:
“妈妈,不碍事,还能上台。我只是吓吓那群坏心眼的东西罢了,你也知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被……”
接下去的话她不说全,老妈妈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自己戏园子的红牌一直被人惦记着性命,她心里头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怒气后怕。
周语觑着她的表情,瞧见她这般生气,心想老妈妈大约应该不是那要害她的人那边的。
也对,老妈妈要是想要害她,至少也要找到能代替她这棵摇钱树的人才好,如今她正红,老妈妈钱还没赚够,又怎么舍得她死。
周语递了杯茶给老妈妈,亲亲热热地拉着她,十分内疚的模样认错:
“妈妈,是我不好,弄坏了您的轿子跟皮草披风。日后啊,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帮您赚一顶新的轿子跟更好的披风回来。我看啊,你最近也别给我那婶婶家月钱了,我的月钱您就帮我收着,等我攒够了还您的轿子披风钱也不迟……”
她提到那家婶婶时,又想起那日在本子上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想到也曾有两个女人在污秽之所努力保护着她,有人为了她忍受了剖腹之苦,也有人为了她被人糟蹋得年纪轻轻就走了。
如果不是那本本子,她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只是罪人的后代,以为自己没人疼没人爱。
原来,她不是生而就是贱命,生而就是卖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