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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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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嫁_分节阅读_10(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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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记得她说过,她要得到范国。可是她没有再提起这事,他不知还作不作数。毕竟若只为了一条避开楚国的便利道路,与范结姻便可以做到,不必再动干戈。

    他想,她可能是真的不愿再守寡了。

    不知为何,胸口竟尔频频感到心悸,好像有些东西自己且尚未见上一见,就已经永远消失了一般。

    ***

    霜降之后,便是立冬。寒风酸骨,他闭门不出,守着暖炉,却仍是成日里咳嗽不止。这回来时她看见了,便皱了眉。

    “本宫让御医再去拿几帖药。”她走到他身前道。

    “不必了。”他咳得面泛潮红,落入她眼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气一般,“在下还有药,待用完了自会去御药房领的。”

    “你要随本宫去范国,药得带足。”她道。

    他一怔。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她面无表情。

    “在下……”他犹疑着措辞,“在下怕自己这病,冲撞了殿下和范将军……”

    “本宫也会让范将军见一见你。”她道,“不然本宫缘何让你来准备行程?既是你做的安排,旁人也代替不来你。”

    “可是……”

    她截断他的话:“你是本宫最要紧的人,留你一个人在宫里,本宫不放心。”

    这话分明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她私下的谋士,名声却已传扬出去,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敌意的远比友善的多。别的不说,单就齐国冯皓,恐怕就恨透了他。

    可是这话,由她坦然地说来,却平白添了几分诱惑似的。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分毫的杂质,注视着他时会让他觉得惭愧。他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坦率的眼神。

    这大约是属于王者的眼神。

    因为相信一切都在掌握中,才有底气这么坦率吧?

    半晌,他离座行礼,“在下领命。”

    徐敛眉安静地看着他。

    他却不知,她花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才终于能在他面前,目不斜视地说完这句话。

    第6章 临歧问
    十一月朔,徐国公主启程赴范,要赶在正月与范瓒完婚。范国在徐国之西,范国国都繇又在范国西部,车马遥遥,行了半月才终于看见了繇都的轮廓。

    “柳先生说,此处距繇只有十五里了,正可以稍事歇息,整顿入城。”

    燕侣在车外通报。徐敛眉掀起车帘一角,见道旁是一片松林,林下正有一片空地,便道:“可。”

    范国的雪粗粝而干燥,并不如徐国的雪那么温柔。他们一路行来,已颇觉此间风土之异。好在今日雪已停了,甚至还有太阳险险地挂上了惨淡的天空,照映着松间积雪,不伦不类地温暖着。

    使者们在空地上三三两两地坐下。范瓒坐在范国人一边,依礼,这一路他都没有同她说过话,但他的目光总是跟随着她。

    徐敛眉不无失落地发现,范瓒似乎也变得复杂了。他的目光里除了*,还揉进了一些其他东西,她却看不明白。她只能在他望过来时,朝他微笑致意一下。

    “本宫想去走走。”她对鸿宾道。俄而她转过身,踩着一地枯枝上的破碎积雪,慢慢地往树林之后走去。

    她走过了席地而坐的柳斜桥身畔,衣角像蝴蝶飞动在他眼底,那么一瞬。但她好像没有看见他。

    雪光与日光交射,映出炫目的色彩。松枝间偶尔有鸟雀飞过,便在这色彩中投下一片晃动的阴影。她想那应是很大的鹰鹞,若换了平凡的鸟,怕不能挺过这样的冬天。

    走到林木深处,上方的枝叶繁密地遮在头顶,脚底没了积雪;只偶尔疏枝上会抖落几片细碎的雪雨,落在地上却瞧不见。她听见了身后人并不刻意压制的脚步声。

    这一路过来,她很少露面,除了鸿宾燕侣,几乎不与旁人说话。自然也包括柳斜桥。

    她没有回头,只叹出口气道:“繇都如此风土,难怪范国强而不富。”

    “范国西有强邻,建都于此,是为防范西凉。西凉百姓剽勇善战,范国也难免传得了些习气,是以兵马强于列国。”他平淡回答。

    她抿起嘴唇想了想,“这不是百年之计。西凉固然可怕,楚国便不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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