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鹏不动声色道:“李先生有话请直说。”
李虎丘道:“张先生一定听说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句话。”
张天鹏沉吟片刻,道:“李先生似有所指,但请明言,张某洗耳恭听。”
李虎丘道:“张老在八十年代初期与太宗亲厚,更以副总理的身份行总理之权数载,尤其爱提携后进,现如今在台上活跃的申城帮受他老人家恩惠最多,故此你们张家现在正在巅峰处。虎丘说至此处顿住,话锋一转:“有道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如今申城帮以今上为首,皆已进入老迈之年,华夏年底便要入世贸,正是经济挂帅大展拳脚之时,张家人却没有几位这方面的人才,眼前纵然有今上照拂,日后却势必难维系如今的权势,尤其是张老的柏金逊病日益严重下,明年又是换届年,张家走下巅峰的日子已不远,据我所知张家人还在吹申城帮和少壮派的热灶,但张先生不觉得也该有人吹一吹太子党的冷灶吗?”
张天鹏安静的听着,待李虎丘说至此处,忽然打断问道:“敢问李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来李虎丘约张天鹏出来见面前,并未说出自己的家世来历。故此张天鹏听他谈吐不俗深知政坛内幕后才有此一问。他所以会同意与李虎丘见面,乃是给大使馆那位权柄不小的谍报官一个面子,张天鹏相信那人绝不会给自己介绍个西贝货。
李虎丘坦诚道:“家父李援朝,在下是东南自由基金会主席陈李李的丈夫。”
张天鹏动容道:“原来是东南自由社的大龙头到了,说句不敬的话,兄弟你李虎丘这个名字太陌生,反倒是你那位小夫人的名字我却已经如雷贯耳,圈内谁人不知你家里那位女财神捐款散财都是以亿计的?”
李虎丘正要自谦两句,道:“张先生????????????”
张天鹏一下子站起身,开门见山道:“我这人书读的也不多,尤其最不喜欢绕弯子,李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张兄。”
李虎丘道:“张兄为人爽快,过往所作所为兄弟也有所耳闻,既如此兄弟便不虚套了。”
“正该如此!”张天鹏笑道:“实不相瞒,家祖父在几个月前便曾说及令尊和申城的谢书记,当时他老人家说后生可畏,还说要让我们这些后辈们把眼光放长远,多交朋友少树敌,只可惜之前因为张家一个不肖子弟和李兄弟你之间的仇隙导致你我两家三代几十年的交情破裂????????????”
没有永恒的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在政治上应用更多。李援朝之前面临危局时的强势表态,以及谢润泽称病相和竟迫的今上最终妥协之举,令得朝野震动,东南政坛这股风刮遍全国看来已是迟早之事。
李虎丘道:“兄弟这次来正是负荆请罪来了,希望能与张兄相逢一笑泯恩仇,另外还打算与张兄谈一笔关于生意。”
张天鹏道:“张天明之死实属罪大恶极咎由自取,当年那件事之所以让咱们两家产生仇隙,两位老爷子之间的政治分歧因素远大于这件事本身,李兄弟没做错什么,何来的负荆请罪之说?我更感兴趣的是李兄弟打算跟我做什么生意?”
李虎丘道:“自由社旗下有一支远洋船队,听说张先生与朋友合开的皓天实业旗下有皓天能源,每年都有大量石油出产,一直有意开辟航运通道,自由社这支船队中,有几艘持有国际航运理事会颁发的资格证书的二十万吨级油轮,眼下这几艘船一直在跑中东线,张兄若是有兴趣,不妨跟你的合伙人商量一下,这几艘船我可以随时把它们调整到北方航线来。”
李虎丘来之前是做了些功课的,从张曼丽口中知道皓天实业的企业构成后,便联络了李李,这才得知张家曾派人找她接洽,谈搭建航运通道一事,只是当时她出于立场因素没有同意。
张天鹏闻言不禁大喜过望,皓天能源出产的石油在运送和储备上一直存在个大问题,铺设管道,以目前的条件看难度太大,一来气候条件恶劣,二来地形复杂,三来成本太高。眼下只能是采用陆运的方式。蚂蚁搬家似地用油罐车来拉,运送成本高不说,更跟不上皓天能源的产能。油品积压日益严重已是迫在眉睫。叶皓东不止一次让他开辟海上运输线,但国内有能力并且够资格跑这条航线的航运公司只有自由社旗下的长江龙航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