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能让强大的对手也由衷敬佩,这便是人格魅力了。马春暖把信放下,来到楚烈面前正色道:“这个人我一定要采访到,不管能不能报道,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故事!”
楚烈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没有任何免疫力,点点头说,就算只是为了你,二哥也一定把他抓住!
秦老虎回身看见黑漆铁门上的字,说道:“快看,那里有字,这小子往小楚身上泼脏水,诬赖说杀人的是小楚。”说着,假意过去要擦掉字迹。楚烈脸寒如铁,沉声道:“老秦别动,那是重要证据,不能擦!”秦老虎当然知道不能擦,这一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说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小楚你一身清白!”楚烈似已想明白其中关窍,脸色稍稍霁,淡然道:“他留这五个字的目的就在于此,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这黑锅我还背得动,给端木司长打电话叫增援吧,咱们得想办法继续追下去。”秦老虎说:“咱们是不是得留下来跟地方上的同志解释一下?”楚烈摆手道:“不必了,这事儿交给端木司长处理,咱们现在就继续动身追下去,村子外就一条公路,咱们来时没见过他们,肯定是继续往西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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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犀牛飞驰在路上,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虎丘躺在椅子里假寐。燕东阳这厮因为误服白罴胆,精力旺盛普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平日里就不怎么需要睡眠,经常大半夜的不睡觉抱把吉他冒充文艺范儿跟妮娜弹琴说爱。车里只听得发动机连贯悦耳的声音,时间久了未免有些单调,虎丘说道:“放点音乐听听。”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人生风景在游走,每当孤独我回首??你的爱总在不远地方等着我??你挡住寒冬温暖只保留给我,风霜寂寞凋落在你的怀中。车继铃一辈子只唱红了这一首歌,却足以载入流行音乐史册。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李虎丘在这歌声里沉沉入梦,梦中没有燕子姐的哀婉无助,只有萧落雁温暖的怀抱。惊醒时,贼王眼角有泪,在梦中萧落雁对他动了真怒,无论如何都不肯谅解。东阳说,虎哥你说梦话了。
李虎丘有自知之明,心意放松时他有说梦话的恶习,上一次说梦话还是跟萧落雁堕入雪洞那次。实际上跟他一样经历过江湖孤苦童年命运的人,有几个不说梦话的?有几个不曾在午夜梦回时惊醒的?
东阳说虎哥熟睡时叫了很多遍落雁姐的名字。他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小虎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李虎丘说,你要说什么只管直言,哥在你面前没什么好遮掩的。
燕东阳说:“之前我把虎哥你看成了神,今天才发现你也有另一面。”
当老大的都不喜欢在自己兄弟面前流露出脆弱来,正如当领导的在下属面前几乎总是不苟言笑喜怒无形。走江湖的不能软,混官场的不能二。每个人都要带一张面具把自己的另一面保护起来,这是与人相处的本能。李虎丘一瞪眼,“今晚的事情对谁也不许说,包括妮娜在内。”
冷面手黑的小酷哥燕东阳居然笑了,说:“其实每个人脸上都会带一张面具,就好像我不苟言笑是因为我不善与人打交道,而虎哥你的面具就是神一般的算无遗策,仿佛太上无情,其实只是为了能一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顿一顿,诚挚的:“每个人都不喜欢被人看破内心的世界,所以朋友之间一旦无意中在彼此面前摘掉面具后,还能继续做兄弟的并不多,我认为自己这辈子能认识虎哥,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李虎丘道:“这就是你跟尚楠最大不同之处,你有面具,他没有,你做一件事之前会仔细甄别思索,谋定后动,小楠哥过去还有点判断力,自从跟我成了交心换命的兄弟,现在做事就算做完了也懒得思索,而你跟在我身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正确才去做的。”燕东阳忽然正色道:“今后不会了!”
敬佩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敬畏钦佩心悦诚服,一种是信任敬重亲厚无间。过去虎丘在东阳心中是神,现在却是兄长。
李虎丘也没想到眼角一滴泪会换来燕东阳剖心相敬,气氛有点淡然若水的感觉,两个大男人在一辆车里,这感觉未必舒坦。虎丘想活跃气氛,笑道:“你小子今儿有点怪,别以为拍我两句马屁,我就放弃杀人灭口的想法了,你也说了我是太上忘情之辈。”燕东阳嘿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