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是哈城市委书记,同时还兼着省委副书记,在省委常委里的位置仅在书记张克来和省长宋义之下,两位大佬发完言就该轮到他讲话。李援朝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要说的话,只顿了一会儿的功夫,一旁副省长宫振新已抢着说道:“援朝同志不想说,那我就讲两句。”李援朝只好微微一笑,说就请宫副省长先说两句吧。心里暗道:这个宫振新未免有些过于迫不及待,是否是因为他已经得到某方面的暗示了?
宫振新道:“结合这起事故,我来说一说深化改革和打黑除恶工作中发生的一些现象,援朝书记来了以后,经济改革工作成效显著,但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社会矛盾,下岗分流的职工,社会闲散人员是制造这些矛盾的主要人群,这也间接造成了哈城社会治安混乱的印象,打黑除恶工作是为了营造稳定良好的投资环境,针对和打击的目标是那些对社会治安危害较大的黑社会团伙,但如果打击面过大,就容易造成矫枉过正的后果,对一些下岗职工和守法商人造成伤害,从而导致社会矛盾的进一步激化,进而造成更多不可预知的??????”
“振新同志,你要注意你的言辞。”张克来挥手打断宫振新的话,严肃说道。李援朝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老狐狸这是借宫振新的嘴把话说出来,接下来还有更热闹的。果不其然,宫振新之后,张克来跳过李援朝,逐个点将,除组织部长严立新和副省长张文旭外,宣传部长马世远,省政法委书记孟繁茂,省委秘书长杨国胜,省纪委书记周象明都谈了些不利于李援朝的看法??????
夜幕降临,李虎丘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还在想着那两封信。李援朝把信保持的那么完整,母亲的照片也被他那么看重,说明至少在他心里是装着母亲的。他为什么要抛弃母亲呢?李虎丘睡不着,翻身坐起来到书房。果断打开那个锁头,将李援朝的记事本拿出来看。打开第一页注意到每个本子的第一页上都写着年份。李虎丘直接翻出标记着77年和78年的两本。
写着77年的那个本子里整篇都是关于思念和部队生活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对燕雨前的深切爱恋。李虎丘看的全神贯注,翻到78年那个本子时忽然注意到一月到五月整整空了五个月。在第六月的第一页上,李援朝这样写道:回到后方四个月了,今天终于可以动笔写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写封信,虎丘应该已经出生了吧,这次调回去就接她们娘俩到身边??????李虎丘迅速翻到第二篇,并没有什么第二篇,只有一个清晰的撕扯痕迹,李虎丘接下来看到的字迹凌乱,内容混乱癫狂,尽是燕雨前三个字,偶尔间杂着李虎丘的名字,还有甚者是咒骂战争和越南鬼子的,语句错乱不堪,显示出他内心的痛苦挣扎。李虎丘不禁猜想,会是什么样的打击能把李援朝这样的人物刺激成这样呢?
再往后的年份里,他记录的都是些关于他在部队的生活,直到八六年他转业到地方任县委书记,从那之后写的全是些做官的心得随笔,李虎丘没兴趣再看下去。他合上本子,答案跟他想像的略有差别,李援朝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依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阶段他负伤了,伤愈之后性情大变,一心扑在事业官场上,单身到现在。
李虎丘没能证明李援朝就是个忘情负义之辈,同样也不能完全证明李援朝确有难言之隐,不得已才抛弃母亲的理由。张曼丽的案子已经定下调子,李虎丘最大的担忧已有着落,他渴望回到骄傲自由的生活中去,就像被关进动物园的雄鹰渴望蓝天一样。可惜,李援朝的记事本里没给他这个借口。
夜静如水,李虎丘坐在书桌前凝神思考。李援朝现在正陷入困局,自己如果在此时离开他去寻找母亲,对他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打击。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暂时陪着他共渡难关。该从哪里入手呢?关于宋三勾结官府的事情,没人比李虎丘更清楚,当初就是他的一句勾结各种经略相公提醒了宋三。李虎丘忽然想到了鹤鸣图,是否宋三也会有这么一个专门用来要挟自保的东西呢?如果有,自己把那东西弄到手交给李援朝,足以还了他的人情。
家里只有小燕子,李虎丘一时走不开,他想到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朝一夕,宋三有没有这东西还在两可之间。还是等李援朝忙过爆炸事故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次日一大早,李虎丘刚练完功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