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传来墨初的声音:“主子,属下回来了。”
“进来吧。”
墨初推门大步走进来,手里抱着只香瓜大小的瓷罐,是上好的青瓷,剔透如玉:“主子,属下已经按照水姑娘的吩咐,将那小侍女的尸骨起出来火化,这就是那小侍女的骨灰。”
“主子,能用一顶软轿将人的血肉硬生生碾入地中,这绯烟小主的功力,真有如此深不可测?”墨双疑惑道。
“和绯烟的功力无关,那顶轿子下面另有玄机。”皇甫恣淡淡的说。
“果然瞒不过主子的眼睛,属下已经暗中检查过那顶轿子,轿子下面是由精铁铸就的细管,管子里面藏有毒药,这药一旦接触血肉,血肉骨骼很快就会化为碎沙,轿子再顺势往下一碾,看上去,就像是轿子里的人,硬生生碾碎人体一般。”
“好狠毒的女子,她分明就是借着碾杀这小侍女来立威,否则,那顶轿子为何非要落在小侍女所在之处。”墨双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们墨缨卫手下也有不少人命,但是那本是各为其主,你死我活的争斗,愿赌服输,他们并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惯。
皇甫恣起身,缓缓走下案几,从墨初手里拿了瓷罐,淡淡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墨双想要跟上去,却被皇甫恣一个手势阻住。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山风轻轻吹过,带着暮春初夏的暖意,空气中有淡淡花香和青草气息。
皇甫恣一手托着瓷罐,一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到水千浔房前。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卫,都在皇甫恣的示意下远远退开。
院子里面,白衣男子静静凝立。
房间里面烛光闪亮,少女的身影正映在纱窗上,看影子,她正坐在桌边,桌子上面,还有一只大尾巴松鼠的影子。
一人一鼠正在说话。
“雪团,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小菱根本就不会死。”水千浔伸手摸了摸雪团的大尾巴,闭上眼睛。
“吱吱,吱吱。”雪团还是第一次见到水千浔这般模样,有点哀伤,有点疲惫,还有点茫然,它只能用吱吱声来安慰她。
“都怪我,我如果没有吃掉小菱的点心,她就不会又折返回去重新拿点心,也就不会遇到绯烟,被绯烟的轿子压死。”水千浔把脸贴在雪团的身上。
“吱吱,吱吱。”雪团用大尾巴扫了扫水千浔的额头,小爪子伸出去,拍了拍她的手。
“她给我端来热水,让我吃点心的时候,就着热水。”
“吱吱,吱吱。”
“我还给她留了两块点心,等酒宴结束,让她来找我,我还想给太子说,让她来做我的侍女。”
“吱吱,吱吱。”
“她年龄很小,才十三四岁,她本来可以长大、可以嫁人,可以生子,可是如今,她就这么死了……”
“吱吱,吱吱。”
“雪团,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她。”水千浔闭上眼睛。
房门被推开,水千浔把脸从雪团身上移开,看到皇甫恣一袭白衣,站在门口,正望着她,眸光淡淡,浅粉色的唇,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上去是那么的柔软。
他修长如玉雕般的手,就那样平举着,掌心里托着只精致的瓷罐。
水千浔站起身,盯着瓷罐,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皇甫恣点点头:“墨初已经按照你的安排,焚化了她,这是她的骨灰。”
水千浔抿紧了嘴唇。
皇甫恣走到桌边,把瓷罐放到桌上,淡淡说道:“她的死,和你无关,绯烟的轿子故意落在她身上,她用这种手段杀她,为了立威。”
“可是,如果我不吃那些点心,小菱就不会从那里经过……”
“那么绯烟杀的就是另外一个小侍女罢了。”皇甫恣淡淡的说。
水千浔垂下头,抱起瓷罐,起身要向门外走去,腰间忽然一紧,已经被皇甫恣揽住。他眸光清冷:“我陪你去,我知道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地方,就将她葬在那里。不要难过,到时,我让你亲手给小菱报仇,好不好?”
水千浔靠在皇甫恣的身上,用力点头。
两人并肩向院外走去,出了天湖别院,皇甫恣展开轻功,携着水千浔的腰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