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还来得及,那颗明珠没了,但我会想法子给你足够生活的银子。”
杜篮儿本来眼神空洞,可是在听到水千浔那句“可也从不觉得别人的命就该比我卑贱,就该要替我去死”的时候,忽然泪流满面。
她一把抓住水千浔的手,用力摇头,嘶哑着嗓子说道:“干娘曾经说过,富贵险中求,我跟着你,赢了,就再不用过那比狗还不如的日子,输了,也不过贱命一条,愿赌服输,我认了!”
水千浔默然半晌,拍拍杜篮儿的肩膀:“够狠,我喜欢。”
她朝墨初招招手:“找人把她送回房间,给她脖子上的伤口敷点药。”
杜篮儿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依然苍白,但是眸光却坚定了许多,她朝水千浔笑了笑:“我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看着杜篮儿单薄却又挺直了许多的背影,水千浔心知自己在这陌生的时空里,多了一个同伴。
墨初看了眼杜篮儿蹒跚离去的背影,唤来一名护卫,让他跟着杜篮儿。
接下来,水千浔似乎成了香饽饽,不管走到哪,都会招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袭击。
她走到大树下,树上忽然蹿下一条白底黑纹的小蛇,朝着水千浔肩膀扑过去,然后墨初一剑挥去,小蛇断成了七八截,蛇血竟然是诡异的黑色,落到地上,草叶瞬间枯萎。
她经过花丛边,花丛里突然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蜜蜂,长如细针的尖嘴对着水千浔的脖子刺过去。
“嗖”蜂子被剑光劈成两半,尖嘴扎进泥土里的时候,泥土顿时灰了一片。
……
水千浔背着双手,在后院里溜达着,虽然身周危机四伏,处处陷阱,但是她却不愿回到皇甫恣的房间里,不知道为啥,只要跟那妖孽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生理指标不太正常,比如血液流速会莫名加快,体温升高,心脏时不时漏跳一拍之类的。
她一直怀疑那厮是不是给她下了毒,总之离他远点肯定没错。
她也不想去前院,那里人多,她跟那些姐儿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为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水千浔已然猜到,自己现在步步惊心,面临着被人掳走甚至杀死的危险,定是拜皇甫恣所赐。
她总觉得,如今的局面,并不是因为别人误以为她是皇甫恣喜欢的女人,才对她下手这么简单。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皇甫恣绝对不是个能被女人挟持的人。
他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
红袖招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她就是陷阱里那散发着香味的诱饵,正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一想到自己在皇甫恣眼里不过是块送死的诱饵,水千浔心里就闷闷的,像堵了块石头,真是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男人!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逃走!
水千浔就这样,在院子里一边溜达一边思忖,浑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二楼窗前,有人正在静静看着她。
皇甫恣一直站在窗前,少女行走时警觉的背影,紧缩成杏仁状的黑眸,抿紧的红唇,以及满头绷直如镜的乌发,都被他尽收眼底。
风吹过,她的发却纹丝不动。
她的头发,果然异于常人,似有自己的灵性和意志。
此时,少女惯有的娇憨、俏皮、散漫、随性仿佛都被击碎,变得警惕、冷静、谨慎、紧张,仿佛是一只正在群兽环伺中寻找生路的小野猫。
皇甫恣冰晶般的指尖轻轻抚过墨玉指环,眸光亦如冰晶。
皇权争斗的道路上,尔虞我诈,残酷无情,是血流成海,是白骨如山,从来容不得娇花弱柳,要么握住至高权柄,俯视天下,要么被碾压至齑粉,尸骨无存。
她既已注定无法置身事外,那么,终要随他一起走这一段血雨腥风之路,早一日见到前路之残酷,于她并不是坏事。
水千浔在水井边停了下来,她勾头往水井里看了又看,似乎井里面忽然长出了一朵鲜花。
墨初冰块脸上毫无好奇表情,只抱着剑站在一旁。
反正她素来不按常理行事,就算她此时突然要跳进井里洗澡,他也不会觉得奇怪,顶多到时把她捞起来。
墨初没有看到水千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