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人走了,门还开着,
不一会,五六个美貌少年内侍脚不沾地般的飘进来,又脚不沾地的飘出去,进进出出好几趟。
水千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太子殿下,矫情成这样,真的好吗?
有谁逛妓院,会带着全套家具来?
什么檀木小几啊、玉屏风啊、几架啊、书案啊……等诸般家什一一摆了进来,甚至连四壁都包上了一层玉锦。
屋子转眼大变样,知道的这是家三流妓院的贵宾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世家豪门少爷的房间,就是小了点。
这清高洁癖心黑手辣的美人难道准备在红袖招长住吗?
他不是太子吗?皇宫不住,住到一个三流妓院来?
何弃疗!
家具都布置完了,美貌少年内侍也都走了,门也关上了,身后的大床却没有任何动静。睡了?水千浔眼珠滴溜一转,黑眸闪过狡黠之意,扯了扯帐子:“喂,我想上厕所。”
这屋子里面没有马桶,况且,就算屋子里面有马桶,她相信,这人绝对不会让她在屋里解决,如果他让她去外面解决,她还是有机会闪人的。
难道她蹲马桶的时候,他还能在旁边看着?
一线月光在她眼前闪了闪,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被那缕月光般的细丝拎着送到床底的那个大洞里。
再下一个瞬间,她已经站在下面房间里了,这房间显然也刚被布置了一番,床已经被搬走,放着一只硕大的浴桶,屏风隔开的一角,放着个簇新干净的马桶。
这么快就改成浴间了?
再一次印证了太子殿下阴险腹黑、滴水不漏的风格。
水千浔磨磨蹭蹭走到马桶边,看到马桶边上镶嵌着的羊脂暖玉,玉质剔透莹润,在昏暗的房间里流光婉转,她眼睛一亮,伸手就抠,不料手指一紧,伸出去的爪子被一线细丝扯开。
她甩开那线细丝,冲着天花板上的大洞翻了个白眼,隔着床板,他也能发现她的动作吗?
显然尿遁是没指望了,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水千浔坐在马桶上,托腮、淡淡忧伤。
解决完出恭问题,水千浔嗖的一下被拽上去,“砰”的一声,后背再次落到脚踏上。
床上已经没人。
水千浔一扭头,正看见端坐在案几后面的皇甫恣,他身上衣服已经换过,按照他的矫情做派,刚才她用来擦汗擦鼻涕的那件衣服,多半已经尸骨无存。
雪衣乌发的男子,一手持杯,食指上的墨色玉环和白玉杯相映生辉,一手拿笔,笔杆是上好湘妃竹,手指亦如竹节精美。他神情专注,正在批注案几上的卷册,毛笔尖触在上好的玉版宣纸上,沙沙声不绝。
案几一角放着盏青瓷做的花枝灯,灯心处没有燃烛,只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莹润光线照亮了案几这一方天地。
珠光朦胧,勾勒出男子侧脸线条,长长睫毛垂下,鼻梁挺直,一线浅粉薄唇在光影里柔软着,肌肤也似泛着淡淡玉辉,也不知肌肤和明珠哪个更莹润。
他就那样静静端坐,白衣如雪,人亦清冷如冰雪,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似从雪山月光中走出的谪仙。
外面的歌舞丝竹,脂香粉腻,纸醉金迷,都似已远去,属于他的那一方天地,从不曾沾染人间红尘意。
水千浔收回目光,她担心再看下去,自己忍不住又想去吃一吃他。
事实证明,只要她招惹了他,倒霉的总是她。
门外传来墨初冰冷的声音:“红袖招外的街道上,所有小贩都已被熙王府的人掉包,共计十六人。”
皇甫恣“嗯”了一声,语气闲闲,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
停了一会,墨初又说:“红袖招里,熙王府布置了九名鬼探。”
“街道上的一个不留,红袖招里的不要动。”
墨初领命而去。
太子住进一个三流妓院,把妓院外面街道上的熙王府眼线全杀了,却把妓院里面的眼线留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水千浔撑着头想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这些心狠手辣腹黑阴险的皇子们的事情跟她无关,她只管当个看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