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面色黑了黑,心中不痛快。一般来说他不痛快的时候,别人必须比他更加不痛快。
见楚荆直勾勾盯着自己,目光诡异,张培青不由得发毛,“太子为何如此看我?”
挑剔地将她上下刀子割肉似的刮了一遍,楚荆摩挲着优美的下巴,俊美的面容有几分沉吟:“孤这才发现,张大谏似乎整个人都比普通人小巧,乍一看好似真是个女子。”
越说楚荆越是狐疑,一直以来他和所有人一样被张培青的气度和才华惊艳,理所应当的没有往那种荒唐的地方想。
可是现在他怎么横看竖看都古怪呢?
张培青心头一紧,暗骂楚荆真是毒蛇,难缠的要死,自己女子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冷笑三分:“太子可见过有喉结的女子?”
张培青从来不穿高领衣裳遮挡,大大方方露出脖颈,那是因为曾经周游列国的时候,有一位隐士传授了她一个办法,和韩平晏额头上的□□差不多,这其实也是个贴上去的假货。
这也是楚荆疑惑的地方,女子的确是不可能有喉结的。
“你这喉结莫不是假的?”
心中“咯噔”一声,张培青却是面色沉下来,“太子莫不是非要伸手摸摸?”
楚荆眯起眼睛,犀利地盯着她镇定隐藏怒火的面孔,露出艳丽的笑容,“并非不可。”说着居然真的伸手探向她的脖子。
张培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楚荆这个混账玩意儿,这是要作死的节奏!
在即将碰触到她脖颈的前一秒,楚荆顿住了。她的脸色依旧平静,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冷笑看着他,这让楚荆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了。
他漂亮的手指力道一转,从张培青下巴勾起,仿佛逗弄宠物般挑逗,然后收进宽大的袖子中,戏谑地望着震惊的张培青:“你若真是女子倒好了。”
张培青风中凌乱,呆傻地问:“为何?”
为何?楚荆心头一跳。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话,做出这种举动……
袖中的手食指发烫,他微微蜷曲起来,最后捏在掌心。瞥见她难得一遇的发呆,那张黑乎乎的脸格外滑稽,透着几分憨傻,竟叫他忍不住想抚上去。
眸中闪过慌乱,楚荆挺直了脊梁掩饰下去,镇定自若,带着以往特有的鄙夷:“孤只是随口一说,你若真是女子只怕嫁不出去了。”
我若真是女子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好歹也是个白富美。
张培青更加鄙夷,不再和他讨论这个危险的话题。高台上歌舞都换了好几场了,被驱赶到远远的后方啥都看不到的王衡托着下巴,怨念地盯着这个方向模糊的人影。
几番结局客气话之后,楚荆起身走人了,王衡急忙跑过来,张培青也跟着带着他离开。
“先生,你真的有应对的计策?”他只听见这一句话就被赶到后面去了,楚太子霸占了他的位置,还霸占了他的先生。
“自然,我张培青岂是那种坐着等死的人。”她轻嗤一声,眸中泛着冷意:“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迷惑周围盯梢的细作,迷惑齐国人。”
王衡大吃一惊,急忙想往思周看,收到张培青眼色后硬生生止住了,干巴巴问:“要不要告诉太子除掉这些人?”
“不。”她摇头:“既然齐国把棋都送到我面前了,我不妨也用上一用。”
知道周围有细作,不只是张培青感知敏锐。这些人技术高超,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一个个都发现,真正原因是她收到了一封神秘的帛书。
那上面告诉她许多齐国现状,包括这一条信息。
信没有落款标记或者人,是个小乞儿送上来的,最普通常见的丝帛,字迹也十分陌生。
但是张培青就是有一种直觉,这是季久申传过来的。
当初那么无情的赶走他,换成张培青自己,肯定是不会再搭理对方的了。
叹口气,她想起这件事情始作俑者的齐国,面色深沉难测。
——
太昭果然很守信用,很死心眼的半夜找她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培青正在屋子里看书,窗户咔哒一声,一个人影便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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