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初一个领兵打仗的自然没有他嘴皮子利索,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眼睛都恨出血色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楚荆由始至终看着下座好像不干自己事的张培青,问道:“既然张先生是事主人,最有资格说话,你来说说楚国该当如何吧。”
吵闹声仿佛被定格似的,一道道视线交织在她身上。
她起身行礼,慢慢直起腰,“如果站在臣私人的立场上,当然希望保全性命。”
“国之立场呢?”楚荆问。
张培青不由得自嘲一笑。楚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国之立场,臣自当慷慨赴死。”
自己说出叫自己去死的话,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美妙。
“大谏仁义。”楚荆淡淡道了一句。
楚王看了看楚太子的脸色,挥了挥手,“今□□议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再议。”
以往下朝张培青走在路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她打招呼,今天她形单影只,竟显得有些孤寂。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叫她往日那般张扬无度,报应啊报应。张培青拢了拢袖子负手朝台阶下走去。
“大谏!张大谏!”背后传来一声声吆喝。
张培青回头,便见大司马气喘吁吁跑过来。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这般狂野,真是难为他的老骨头了。
“你怎地跑的这般快!”大司马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埋怨着。见她神色无异于平常,着实赞佩:“都说你是最淡定的人,果然如此,你这般倒叫我不好意思了。”人家自己都不着急,显得他瞎着急个什么劲儿。
“患难见真情。”张培青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司马才是我的真朋友。”
“那当然了,当初可是你为我到太子面前,替我儿求情,虽说最后他还是娶了那黄家姑子,但是这份情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呃……”对上他郑重的脸,张培青只能抬头望天。
“大谏,你平日里主意多,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对策了?”
张培青摇摇头:“没有。”她只算到齐国会动手,可没算到齐国这次这么狠。这一招借刀杀人釜底抽薪,真是妙极了,张培青都想给他鼓掌。
“那怎么办?”大司马失声叫到。他还以为张培青会有什么主意所以这么淡定,感情她比自己还不靠谱。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慷慨赴死。”张培青想了想:“我也算是为楚国做了诸多贡献,想必大王和太子应该会给我修建一个豪华点的墓。”
到时候再给弄多点金银随葬品,顺便把王衡也给埋了。
千百年之后现代人开棺验尸,不知道能不能用高科技复原出她这一张脸。
张培青抬手摸了摸,可惜了她的好容颜。
“……”大司马无语地看着她,“张大谏,你还有心思和我玩笑。”
“这不是玩笑,诸国的国书已经在路上了吧,要是几天之内我们想不到办法,那我就真的得去死了。”
她和楚国前途,两者之中让楚荆选,张培青连猜都不用猜。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选中他。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王衡正在勤勤恳恳练剑。
他还不知道此时天下早已风云涌动,而处于漩涡中央的,就是自己。
“阿衡,别练了,休息一会吧。”指不定哪天就挂了,趁着活头赶紧享乐。
王衡收起剑,乐呵呵:“先生你回来了,我的剑已经练到第七式了,这还是上次孤竹无堪大师指点我的。”
“不错不错,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歌舞坊在什么地方?”
“先生你要去?”王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先生你不是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吗?”
“哎,今非昔比,知道这时候我才懂得生命的珍贵。”
王衡呆若木鸡,完全没听明白。
“带上钱走人。”
“哦。”
——
楚王宫,常德宫中。
楚荆跪坐在软榻上,面前的竹简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揉了揉额角,压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