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青干咳,“只是你已经见过了啊。”
“胡说八道!你不愿意帮我就直说!我什么时候见过!”
“还记得上次,你说人家像白毛丑鬼的那个老头吗?”
五雷轰顶。
季久申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呆滞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出声。
“你、你不会是说,前几天来这里找你谈话的那个,头发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吧?”
张培青微微一笑。
“你、你不会说的真的是他吧!!!”
她笑而不语。
扭头一看,正乖巧端着茶走出来的王衡也愣住了,长大了嘴巴,傻乎乎的望着她。
张培青见他们表现的有点夸张,于是好心的解释道:“在峰会上撞见,正好觉得投缘,便和孤竹大师谈了会儿话。我有提醒你们好好招呼的啊。”
混、账!
季久申简直泪流满面。
你就说了句“待会儿有个客人要来”,别的你提什么了吗!如果不是今天在外头正好听见人家都说,孤竹大师和张先生关系不错,他才问出口,估计这厮压根没打算告诉他们!
“张培青。”
季久申认认真真看着她,“我要三天不和你说话。”
“啊?”
“我要三天不和你说话!”
“哦。”
“张培青!!!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说话!!!”
王衡看了看季久申跑没了的身影,把视线转移过来,满脸幽怨:“先生,你太过分了。”
“咳咳,这个,我不就是想逗逗你们嘛。”
“喝茶吗?”
“啊?哦,喝。”
“给你,我去冷静一下。”
“……”捧着茶杯,眨眨眼,心虚地灌了一口。现在的孩子,玻璃心。
——
夜深人静。
窗户外连虫鸣都很少,月色朦朦胧胧,看不大清楚外头的景色。
太昭不住在王宫,他有自己的院落。
他是个剑痴。
一般来说,除了练剑不会关注任何事情,这辈子唯一多关注过一下的,似乎就是那个张什么的,因为她的脸太黑了,一般人长不成那副模样。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那个人有些不对劲。
具体是什么地方,太昭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现在关注的是,窗户外面蹲在树上的那个人。
他的院子很大,设计的时候,据说师父请了墨家人,用的是机关迷盾之术。他自己剑术高超,不需要护卫,加上宗师太昭的赫赫威名,所以从来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闯入他家。
这是第一个。
他细致地擦了擦剑,这把剑叫做藏锋,销金断玉,堪称神兵,不亚于师父手中的恪名。
今晚,他会让擅闯者,知道藏锋的威力。
太昭穿好衣服,提起剑,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树上树叶好似动了动。
“下来,与我一战。”
太昭半仰着头,直勾勾锁定大树的某一处枝桠,双眼睛锐利的和手中剑一样,隔了老远,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锋利。
树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同样望着他。
“下来,与我一战。”太昭又重复了一遍。
张培青眼角抽了抽,有种自己是叶孤城,正和西门吹雪对峙的即视感。
实际上,她只是来探探太昭的底。听老头说,太昭是最有希望进阶大宗师的人,尽管这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歪着头想了想。好歹,她也算是太昭的半个师兄。哦,师姐。
张培青不是孤竹无堪的弟子,然而孤竹无堪于她而言,和师父没什么两样。
她出生开始学剑十四年,均是出自他的教导。
十四岁那年因为阿诚的死,她离开母亲离开业凉,从此开始了游历天下的步伐。她见过很多人,很多剑师,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对她来说,孤竹无堪就是家人。
这一点张培青十分清楚,只是从来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