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一手拍案,喝道,“快说!快说!”
江河再不敢多言,只是道,“前几日,闻说鲁大虎出面,以王妃之名,买了古井胡同临近的几处院子,这几日也在动工修整。”
“古井胡同?”淳于信一愕,说道,“好端端的,她修院子做什么?”话一出口,立时脸色大变。
古井胡同原来那处院子,是阮云欢生母留下的宅子里最大最好的一处,如今又买了相临的,还动工修整,难道……难道……
齐王殿下身子一晃,一跤坐倒在椅中。
买临近的宅子,自然要是打通扩大,她……她这是要和自己绝裂啊!或者,自己迎新人之日,便是她离府之时!
一瞬间,惊慌,心痛、焦灼……各种情绪纷至,整个人僵在椅中,竟然动弹不得。
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过,她不要嫁皇子,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自己再迎新妇,她就要舍自己而去,竟然毫不迟疑。
心中惊乱一片,但觉心头什么地方,被人摘去一块,生生的疼。齐王殿下摇摇晃晃站起,张了张嘴,想说回府,可是……回府又能如何,自己当殿接旨,如今纵然回府,又如何留得住她?
正在此时,但闻门外路宁回道,“王爷,邵二公子求见!”
邵毅丰?
他来添什么乱?
淳于信皱眉。只是邵毅丰的身份,在大邺的名门世家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自己实在无法相拒,只得轻叹一声,说道,“请他厅里坐罢!”整了整心情,迎了出去。
邵毅丰一袭饮绸薄衫,浅笑吟吟,自兵部大门施施然行了进来,一见淳于信,便笑道,“前几日闻说你去了兵营,不想回来的倒快!”
“快吗?”齐王殿下淡应,俊脸便撑不住的暗沉。旁人觉得快,自己却觉得度日如年。
邵毅丰向他细细一瞧,不禁笑起,随意在客位坐下,转着脑袋打量一圈空荡荡的屋子,摇头道,“这兵部有什么好?来来去去,都是些大老爷们儿!”
淳于信横他一眼,并不理会,只是吩咐上茶。
邵毅丰双手连摇,说道,“罢了罢了,男人家沏茶,也不洗手,抓一大把丢进去,再用水一冲,也不知烧没烧开,我可不喝!”
淳于信无语,向路宁道,“将新打上的井水,给邵二公子盛一碗来!”
“是,王爷!”路宁忍笑,躬身退下。隔了片刻,当真将一大碗清冷冷的水放在邵毅丰眼前。
邵毅丰端碗来瞅了瞅,嫌恶的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水倒是不错,可这碗有没有洗干净?”
淳于信皱眉,索性不再理他,说道,“邵二哥,今日到访,可是有事?”没事就走吧,齐王殿下还要回去接着烦呢!
邵毅丰仿似没有听到,只是瞧瞧江河,再瞧瞧路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瞧一瞧齐王殿下,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淳于信忍不住道,“邵二哥……”
邵毅丰摆手打断,叹道,“你不曾大婚时也倒罢了,怎么如今离了女人,便过成这般样子?”
过成了什么样子?
齐王殿下愕然,垂头瞧了瞧身上齐整的衣衫。
邵毅丰歪斜着身子靠在椅中,侧头横目向他瞧了片刻,淡笑道,“怎么,当真就等着迎娶永乐公主?”
淳于信心头一跳,薄唇微抿,冷冷道,“父皇御旨,还能是假的?”
邵毅丰点头,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点头道,“也对,睿敏郡主纵然聪慧机变,天下无双,又如何与一国公主相比?”
淳于信俊脸一沉,冷声道,“邵二公子今日来,是来消遣本王?”连二哥都不叫了。
邵毅丰微微挑眉,向他上下一望,冷笑道,“云欢不曾说错,本公子来的当真多余!”说罢,起身便走。
淳于信心头突的一跳,霍然起身,疾赶几步将他截住,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邵毅丰也落下脸色,拱手道,“齐王殿下,借过!”
“你……”齐王殿下咬牙。但是这半个月来,好不容易听到“云欢”二字,放了他去,又向何人问去?只得压了压心头怒气,拱手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