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抿唇,笑道,“今日彩棚内的灯谜虽不常见,却大多并不难猜,那两位潘小姐也不是蠢笨之人,又岂会连连猜错?定是你使了什么法子,将灯上的灯谜换去。”
淳于信闻言,不禁挑了挑唇角,问道,“这与瞒天过海有何干系?”
阮云欢摇头,说道,“公子们比武,到点到两位潘小姐猜谜,其间隔着些时辰,又是两位潘小姐轮着喝,哪里就容易醉了?只是两位潘小姐被连连点中,大伙儿瞧着,便以为两位潘小姐饮了许多,到最后瞧见她们醉酒,便无人怀疑。其实……真正令她们醉酒的,是那几位宫女罢?”
淳于信听闻被她说中,倒也并不意外,点头道,“酒髓是极好的东西,王妃只用一次,岂不是可惜?”
阮云欢闻言,知道是他看破了围场那日安得利下毒的把戏,忍不住“嗤”的一笑,嗔道,“青萍这个丫头竟背着我助你,瞧我如何治她!”
齐王殿下扬眉,说道,“难不成助我不是助你?难道齐王妃竟是想要那两位潘小姐进门的?”
阮云欢微微抿唇,浅笑道,“云欢只是不知道,这帝京城还有如此胆大的小姐!”
齐王殿下扬眉,不解问道,“胆大?”
“嗯!”齐王妃笑起,侧身倚在他怀里,清幽幽的声音淡淡道,“一个不苟言笑,威严冷峻的齐王殿下也倒罢了,还有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齐王妃,那齐王府,可是龙潭虎穴呐!”
齐王殿下一听,不觉勾唇浅笑。“不拘言笑,威严冷峻”八字评语,是他自东海回来之后,帝京城中闺阁千金对他的评价,也因此,有不少世家千金对他祟敬有嘉,也有不少名门小姐对他避而远之。
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八字,却还是两年前,阮云欢在江州田庄碎刮了冯四之后便有的评语,不想她非但不怒,还引为笑谈。
垂眸注视着她柔和的侧脸,齐王殿下心中柔情涌动,手臂一紧,将她更深的揽入怀中,另一手握上她的柔夷,低声道,“小狐狸,你手不辣,兔子肉才辣,倒是心狠的紧!”
一句话,将二人勾回初识的丰城道上。想到他为了颜面,强吃辣兔肉,跑了一夜的肚子,阮云欢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低声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轻言娇语,小小的车厢,顿时一片旖旎。
二人默默相拥片刻,淳于信终究忍不住问道,“秦翊虽除,却又添进一个秦琳,云欢,你便不怕她倒戈相向?”
阮云欢含笑摇头,轻声道,“她对秦家恨已入骨,纵然倒戈,也只会向我一人,断断不会相助秦家!”
淳于信皱眉,摇头道,“她终究是秦家的人!”
“嗯!”阮云欢微微阖眸,想了一瞬,说道,“那就在她倒戈之前,将秦家彻底铲除!”轻浅的声音,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决。
淳于信心头一跳,垂眸向她深凝,低声问道,“秦义?”
建安侯府中,长房秦天宇、秦浩已死,只余一个秦鹏,有甘义守着,只能听命于阮云欢。如今秦翊一除,二房的秦裕龙、秦彬父子虽在,却无什么大才。至于三房……秦胜成已成废人,秦璐也难逃一死,余下一个秦明也难成大器。如今,能强撑建安侯府门户的,也只有建安侯秦义本人!
“嗯!”阮云欢低应,水眸微启,掠过一抹寒光,一字字道,“秦家的人,一个难逃!”
淳于信心头微震,问道,“包括秦鹏?”
阮云欢阖眸,低声道,“你道我们将秦家的人铲除干净,他还会乖乖听命于我?更何况,他肯听命于我,不过是为了那个建安侯世子之位!”
淳于信默然,轻叹一声,便不再语。
阮云欢舌底微涩,轻轻抿唇,低声道,“王爷是不是觉得……云欢果然太过狠毒?”
淳于信轻轻摇头,俯首在她耳际轻吻,轻声道,“不是,本王是想,你心里,必然藏了太多的恨!”
一句话,令阮云欢的心,如巨石投湖,掀起大浪。
纵然自己露出自己最阴暗,最毒辣的一面,他仍然一心一意为她想吗?这是如何的深情,能令他如此?
二人静默中,马车停了下来,路宁的声音在外回道,“王爷、王妃,到了!”
“嗯!”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