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摇头,隔了片刻,才低声道,“本王争的不是父皇的赏,而是……本王想要一个孩子,你和本王的孩子!”
阮云欢抿唇,身子慢慢撑起,探指抚过他的俊颜,轻声道,“你争的既不是那些,又何必心急?”
淳于信俯首,向她定定凝视,隔了片刻,终于点头,叹道,“许是方才宴上,看到五皇子妃那神情,本王心里……只盼是你!”
阮云欢眨了眨眼,突然笑起,凑首在他耳畔,低声道,“或者……是五殿下较王爷勤奋许多呢?”话一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身子疾滚,从他肘下钻出,跃下榻来,快快的道,“王爷请先安歇,妾身去去便来!”拔步便跑,一头扎入浴房。
淳于信一怔,眼瞧着她逃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咬牙狠道,“小狐狸,看你能躲到几时?”乌眸中,却闪过一抹笑意,慢慢翻身,仰躺在床上。
是啊,急什么呢?有小狐狸伴着他,****如此,他淳于信还夫复何求?
除夕皇宫大宴之后,初一是宫中皇家的家宴。阮云欢、阮云乐二人身为皇室新妇,自然便成为众嫔妃注目的焦点。而其间,阮云乐有孕,其风光更是胜过了齐王妃阮云欢,很是得意了一回。
阮云欢的目光,却落在魏蓓婷身侧的秦翊身上,但见她发梳双燕髻,耳悬拇指大的珍珠,身穿一袭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宫装,整个人虽有些瘦削,一双眸子却清亮如旧,唇角含笑,目光含春,时时向皇帝扫去。
围场大火之后,皇帝对她分明已极为冷淡,如今似乎又有所不同!
齐王妃微微拢眉,抬目向柳凡望去一眼,但见她坐在德妃下首,身畔破例跟着四个宫女,小心服侍。
对上阮云欢的目光,柳凡眉尖微蹙,轻轻摇头。
也就是说,秦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果然令皇帝回心转意?
阮云欢抿唇,长睫微垂,掩去水眸中一缕冷冽。
宫中家宴之后,如常是各大王府相互道贺拜望,等到歇下,已是初七。阮云欢使人进宫给阮云乐传信儿,问何时回相府一聚,却得回阮云乐冷冰冰一句,“孕中身子不适,不便出宫!”
阮云欢闻言,只是浅浅而笑,倒也不以为意,当即命人知会相府,两日后回相府团聚。
初九,阮相府府门大开,府内悬灯结彩,一片欢庆景象。丞相阮一鸣坐在厅中,不断使人府前去瞧,专候齐王妃大驾。
辰时三刻,有小厮奔了进来,扬声喊道,“老爷!老爷!王妃的马车已快到府门了!”
阮一鸣一听,忙撂了手中茶盏,整了整衣裳迎了出去。
府门外,齐王殿下头截青玉顶冠,身穿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锈金线祥云,腰缠朱红白玉腰带,跨马当先而来,整个人气度雍荣,又带着凛然气势。
阮一鸣不料他会同来,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匆忙迎至阶下,躬身行礼。
淳于信跃身下马,还了一礼,说道,“相爷不必多礼!”
阮一鸣道,“齐王殿下光临,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儿?”
淳于信微挑了挑唇,淡道,“也是临时起意罢了!”
二人说话间,阮云欢已扶着白芍的手下车,款款向这里行来,含笑向阮一鸣见礼。
阮一鸣忙双手连摇,说道,“微臣可不敢当!”反而是对她一躬到地。
让入前厅,阮云欢略略一坐,便起身辞出,向后宅紫竹宛来。老夫人带着马氏、吕氏、祝氏等人迎出厅来。刚见过礼,祝氏便一把将阮云欢的手抓住,脸色微白,说道,“云欢,怎么听说,平邯府兵乱,已经有几封急报进京,究竟出了何事,你四叔……你四叔……”想到阮一鹤遣自己母女回京前的种种,不由一阵阵心惊。
阮云欢在她腕上轻压,说道,“婶婶莫慌,王爷已遣人赶往平邯府,若有消息,自会来报!”
祝氏连连摇头,低声道,“你四叔不过一个文弱书生,那乱兵之中,如何能够保全自身?”说着说着,便要落下泪来。
一旁阮云筝皱眉,说道,“大姐姐,你劝劝我娘罢,我说爹爹身边儿有项师傅,断断不会有事,我娘偏偏不信!”
阮云欢微微一笑,点头道,“云筝说的不错,项力便如我身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