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纷纷涌了来瞧,这个说,“你瞧,那鹿角,当真和小树似的!”
那个道,“是啊,瞧那鹿身,竟和大马相差不多!”
又一个道,“想不到这林中养得出这般大的鹿来,偏偏皇上猎着!”
秦三夫人忙道,“说不定,这正是鹿王呢,除了皇上,旁人岂能猎着?”
这马屁拍的……当真高段!
众人心里闪念,却均跟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定是鹿王!”
闻着前边赞颂声不绝,立在最后的几位小姐急了起来,阮云筝连连跳脚,大声道,“在哪里?在哪里?鹿王长什么样子?”说着便向前挤去。
骆凝殊急道,“你莫推我,我还不曾瞧见呢!”说着也向前挤,却撞在熊燕瑶的身上。
熊燕瑶回头瞧见是她,不由横目道,“挤什么挤,御前如此无礼!”
骆凝殊撇唇,说道,“熊小姐这会儿懂得规矩了!”也不理她,侧身让过她仍向前挤。
熊燕瑶被她讥讽,不禁大怒,一肩向她横撞。
骆凝殊人小个儿矮,也没有几分气力,猛的被她一撞,斜着跌了出去,却撞在邹雪贞身上。
邹雪责微一皱眉,还不曾反应,但觉背后被人一推,也身不由已向前边挤来。
这几个人相互一撞,后边的人群顿时一乱,推搡间将前边的人群冲动,一时乱做一团。
陈贤妃听到喧闹,不禁皱眉,回头道,“众夫人、小姐莫急,都有得瞧!”
哪知话音刚落,但闻柳凡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身子横里扑出,伴着阮云欢的声音急唤,“柳妃娘娘当心!”奔前要扶,却晚了一步,柳凡的身子已向地面扑跌。
皇帝听到“柳妃”二字,心中一凛,飞身疾捞,一把将柳凡接住,惊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阮云筝一指邹雪贞,大声道,“邹小姐,你为什么要推柳妃娘娘?”
邹雪贞大吃一惊,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
阮云筝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大张,说道,“我分明瞧见你推了柳妃娘娘一掌!”
邹雪贞心头大怒,却知道无法与她争竞,忙转向皇帝,“噗嗵”跪倒,连声道,“皇上明鉴,臣女没有!”
皇帝微微定神,俯首向柳凡问道,“柳妃,方才怎么回事?”
柳凡吓的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臣妾不知,臣妾……臣妾本来只是瞧鹿,闻着身后喧闹,怕伤及……伤及胎儿,正想闪避,却不知被何人在肩头推了一把!”说着左手抚上右肩。
皇帝微微凝神,向邹雪贞所立位置一望,果然是在刚才柳凡所立位置的右侧,不由将脸一沉,说道,“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与柳妃有何仇怨?”
邹雪贞忙俯身拜倒,说道,“回禀皇上,臣女是绵余府郡侯邹行功之女邹雪贞,与柳妃娘娘初识,并无仇怨!”
“绵余府郡侯?”皇帝低声重复,皱眉思索。
柳凡倚着他的身子,轻声道,“皇上,邹郡侯是秦二夫人的胞兄,这位邹小姐是秦贵人嫡亲的表妹,本都不是外人,想来不是故意,罢了吧!”
皇帝眉心一跳,向邹雪贞深深一凝,问道,“你叫邹雪贞?既然是绵余府郡侯之女,怎么会在帝京?”
邹雪贞微一迟疑,低声道,“回皇上,臣女是在七日前入的帝京。”
也就是说,是匆匆赶入帝京!
皇帝眉心一跳,心底便有些了然。
命各府小姐伴驾的圣旨是在临出发前五日颁下,绵余府到帝京迢迢千里,断不是为了冬猎而来。而绵余地处东南,这大冬天不在绵余越冬,却跑来帝京……若说与秦家无关,恐怕也太巧了些!
皇帝暗暗咬牙。
朝中众臣,各大世家争竞不断,他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大世家相互制衡,才令皇权更易掌握。只是……若是其中有人将争斗引入他的后宫,残害他的子嗣,那就另当别论。
陈贤妃见他凝目思忖,忙道,“皇上,方才大伙儿拥挤,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此时只有阮云筝瞧见邹雪贞推柳凡,邹雪贞却一口咬定没有,而身为当事人的柳凡却一脸迷惑,实在难以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