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席秋华坐下,她也不兜圈子,问道,“不知姨娘唤我何事?”
席秋华不见青萍,微觉失望,说道,“青萍姑娘不得空吗?”
阮云欢含笑道,“已命人去唤,姨娘有话先说不防!”
席秋华点了点头,向洛儿示意。
洛儿点头,自内端了盘点心出来,放到阮云欢面前。席秋华道,“不瞒大小姐,前些时我身子不爽利,便疑有了身子,只是我小日子一向不准,也不敢声张。如今朝里多事,席家又顾着二小姐出嫁,便想等过了这几日,再回了相爷唤太医瞧瞧,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说着便垂下泪来。
阮云欢轻轻点头,问道,“姨娘是说,昨晚的事,和这盘点心有关?”
席秋华点头,垂泪道,“我做女儿的时候,与袁姐姐交好,昨日中秋佳节,闻说几位小姐在老夫人处过节,相爷又进了宫,我一时耐不住清冷,便去袁姐姐处坐坐,也好作个伴。在她那里见这点心做的精致,一时馋了便吃了两块。哪里知道到了夜间,便疼了起来……”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
阮云欢皱眉,问道,“这点心是袁姨娘给你的?”
席秋华摇头,正要说话,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姨娘,老爷来了!”
席秋华脸色一变,便即闭嘴,由洛儿扶着颤颤起身相迎。
阮一鸣进门,先向阮云欢望去一眼,才转头去瞧席秋华,见她只穿着件夹袄,脸儿白白的立着,不由怜惜起来,说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起来吹风?”
阮云欢微微一笑,上前见礼,说道,“姨娘因是女儿来,这才起身,女儿也正说呢!”
席秋华咬了咬唇,轻声道,“妾身无防,倒劳相爷惦记!”向阮云欢望去一眼,眸中皆是担心。
阮一鸣道,“虽说那胎只有一个月,终究是亏了身子,怎么说无防?”一迭连声唤丫鬟取毯子来。
席秋华神色微动,珠泪便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却忍住没有落下。
安置了席秋华,阮一鸣才在首位坐下,向阮云欢道,“方才怎么姨娘在哭?”
怎么问我?
阮云欢挑了挑眉,却只是说道,“方才姨娘正说,昨儿是吃了这点心,才会肚疼滑胎!”
席秋华一惊,忙道,“妾身只是怀疑,并不确切!”说着话,身体不禁微颤,一张脸越发白的吓人。
阮云欢见她神情忐忑不安,倒猜到几分,挑眉道,“姨娘怕什么?纵然这点心是从袁姨娘处取来,也并不说便是袁姨娘下毒害你?更何况,连爹爹也不知你有了身孕,袁姨娘又如何得知?”
自几位姨娘入园,阮一鸣先是对倪纤云十分宠爱,到袁青眉有了身孕,又将身边的碧荷给了他做通房,阮一鸣便对袁青眉更是宠爱有嘉,也就近些日子想是对碧荷厌了,才多来席秋华处。如今席秋华滑胎,若是疑上袁青眉,怕是被误会攀污。
阮一鸣果然一惊,问道,“这点心是眉儿送来的?”
席秋华见阮云欢丝毫不瞒,只得咬着牙,将方才的话又重说一回,未了低声道,“袁姐姐见妾身爱吃这点心,便命丫鬟一并送了来。”
阮一鸣脸色变的难看,瞧着席秋华半晌未语。
阮云欢却道,“还请爹爹使个人去,问袁姨娘昨儿给席姨娘的点心还有没有,千万莫要误食!”
阮一鸣一惊,失声道,“你是说……”跟着脸色大变,忙唤了小厮进来吩咐速去袁姨娘处。
小厮刚去,但闻门外小丫鬟回道,“老爷,大小姐,青萍姑娘求见!”
阮一鸣挑眉,问道,“青萍?”
席秋华向阮云欢望去一眼,咬唇不语。
阮云欢道,“是女儿唤她来服侍!”当即命小丫鬟将青萍唤了进来,说道,“你瞧瞧这些点心,可有什么不对?”
青萍行去掂了一块起来,凑到鼻端一嗅,便不由皱眉,放在眼前瞧了片刻,又掰下一些细尝,向席秋华一望,问道,“姨娘便是吃了这点心滑胎?”
阮一鸣脸色微变,说道,“果然这点心有古怪?”
青萍点头,说道,“这点心有一缕细细的甘甜,面粉中必是掺杂了凌霄花粉。而馅料中又掺有红花,均是活血化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