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想了想,皱眉道,“那他们胁迫四叔也就罢了,怎么又牵扯上祖母?”
“想来是秦氏的主意!”阮一鹤苦笑道,“秦氏生了云乐之后再没动静,你祖母担忧子嗣,便劝说你爹爹纳妾!”
“原来如此!”阮云欢点头。
“这五年来,不管我调任何处,都受到秦家胁迫,也不知暗中替他们做了多少肮脏勾当,若不是想着你祖母,我……我……”阮一鹤脸色青白,额角青筋崩现,眼底却全是无奈。
阮云欢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四叔落在秦家的把柄,便是那张认罪的文书?”
“不!”阮一鹤摇头,颓然道,“这些年,我替他们做的每一件事,他们都记录在案,还有我的签押。我以为……以为替他们做些事,他们便会放过我,可是……可是……”
“可是却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阮云欢叹气,问道,“四叔,你可还能记住都做过何事?”
“记得!”阮一鹤点头,苦笑道,“我就是想忘,他们也不容许我忘记!”
“四叔手里,可有相应的证据?”阮云欢接着问。
阮一鹤微一迟疑,终于点头道,“有,只是……若是拿了出来,未必掰得倒秦家,首当其冲的,却只能是我!”
“嗯!”阮云欢点头,说道,“秦家树大根深,不能急于一时,我们如今只能设法令四叔不再受制于秦家。若是四叔信得过云欢,可能将证据交给云欢?或者,抄录一份也可,云欢只想知道,究竟都是何事?”
阮一鹤一怔,垂头瞧了下她的手腕,心中念头电闪。如果不是得老夫人亲手将镯子交给她,她断断不会想到拿这么普通的一只镯子来当信物,当下将牙一咬,将心一横,点头道,“母亲信得过你,我自然也信的过你!”或者,这是最后一搏的机会。
阮云欢点头,说道,“我再来不便,两日后,宋文杰上门来取浮票,请四叔将东西一并交了给他!”
阮一鹤迟疑道,“此人可信?”
阮云欢淡淡点头,说道,“四叔放心!云欢知道轻重!”以后的事她没有办法预料,但是此刻的宋文杰,断断不会起贰心。
辞别阮一鹤,阮云欢第二日便出城去了离江州府十里之外的田庄。早一天前来的甘义、罗大虎迎了出来,引路往庄子里去。
白芍掀起车帘,但见大片大片的田地,稀稀疏疏的长着各种值物,空气里有一些腐朽的气息,不由皱眉道,“小姐,这田庄为何这样?”
阮云欢瞧在眼里,也是不禁皱眉。虽然今年江州大旱,但因靠着一条湄江,农田也不至于荒芜至此。车侧的罗大虎听到,说道,“大小姐,这田地虽然受了旱,本来也不至如此,瞧这样子,也就最近一个月来没有好生照料,眼瞧着庄稼快要成熟,当真是可惜!”说着连连叹气。
他出生穷苦,最爱惜的便是庄稼,看到眼前的景象,说不出的心痛。
阮云欢皱眉,说道,“停车,我下去瞧瞧!”
白芍忙大声传令,打起帘子扶她下车。
车子停的地方,正好靠着一片瓜田,阮云欢下车,俯身向那瓜田瞧了片刻,但见土地干裂不说,许多将熟未熟的甜瓜已皱巴巴的干在地里,而放眼瞧去,瓜田里也是稀稀疏疏,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般。
罗大虎立在她身后,皱眉瞧了一会儿,说道,“有人将已熟的瓜摘了去,剩下这些未熟的也不再浇水,所以会是这样!”
阮云欢慢慢直起腰来,唇角掠过一层阴冷的笑意,冷声道,“恶主养刁奴,果然如此!”转身上车,说道,“甘义,你先行一步到庄子里,将所有的人传来见我!”
甘义躬身领命,上马驰去。罗大虎跃上马车,挥鞭赶车,转头向阮云欢道,“大小姐,这些田地旱的久了,现在就算集齐了人,怕也晚了!”
阮云欢微微闭目,淡道,“不晚,现在正是时候!”
此处的庄子,是一处大大的四合院落,屋子倒也齐整干净。阮云欢进去时,院子里已错错落落站了十几个人,见阮云欢来,齐齐向她注目,脸上神色不一,却均含了敌意。
阮云欢全当没有瞧见,见甘义在上首正中已摆了一把椅子,便去坐下。白芍跟了上来,从随身带着的壶里倾出杯茶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