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笑道,“这倒不难,只要将人手分配合适,多许些赏银,自然有人愿意做!”
常青点头道,“如今虽说缺了人手,但也省下了那些人的月例,若是将这些月例银子拿来打赏勤快的奴才,一来活儿有人干了,也让肯干活的奴才得些好处!”
阮一鸣听大致差不多了,便挥手道,“详细的,你去安置罢!”
这里将一件事议妥,仍然没有等来钱管事和钱旺。阮一鸣使人去寻,隔了半个时辰钱管事才垂头丧气的进来,回话道,“昨晚有两个人约了钱旺喝酒,到现在也没有回去,又不知何处去寻!”
阮云欢冷笑,说道,“喝酒自然是去茶楼酒肆,只是这彻夜不归,恐怕就得上那秦楼楚馆去寻了,再不然,便是赌场钱庄,这么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丢了?”
阮一鸣听她说什么“秦楼楚馆”,不由皱了皱眉,秦氏却忍不住说了出来,“一个大小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也不怕人听到笑话!”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这世上若是没有这等地界儿,云欢便是想说,又说什么去?”
阮一鸣见她不以为意,忍不住低喝,“云欢!这等话,女儿家再不要出口!”心里暗叹,终究是在乡野之地长大,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
阮云欢眉目一垂,低声应道,“是,爹爹,云欢知道!”心里不以为然。先不说上一世见多了皇室宫廷里的污秽肮脏,就是前天那秀莲的事,又干净到哪里去?
阮一鸣见她应的柔顺,眉目间却没有一丝波动,不觉轻轻叹了口气,向钱管事道,“还不命人去寻?”
钱管事一脸为难,说道,“那些想得到的地方,小人已经命人去寻,实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阮云欢叹了一声,说道,“那就等寻到钱旺,将这帐目的事说清楚,再来找我结今年的银子罢!”说着起身,向阮一鸣和秦氏行礼,“女儿先回去了!”
回院子换了身衣裳,让红莲往外传话,明日仍让鲁大脚一家进来,便带着青萍向紫竹苑去。进门见了礼,见喜鹊下首立着一个四十余岁的清瘦妇人,瞧着眼熟,便挑了挑眉,问道,“这位妈妈是……”
妇人忙上前见礼,说道,“大小姐不记得我,我可认识大小姐,那日大小姐去陆太医的院子,我们私底下都夸,说像是仙女儿下凡呢!”青萍拜师的事,陆太医嘱咐暂时保密,她也不提。
被她一说,阮云欢恍然想起,说道,“难怪觉得面熟,原来妈妈是陆太医的乡邻。”心里明白,这是陆太医替老夫人选的照顾饮食汤药的人。
妇人脸色微黯,说道,“什么乡邻?我是陆太医好心收留的闲人,昨儿个陆太医问我肯不肯来相府,我便应下。”
阮云欢微诧,但见她似乎有伤心事,也不多问。那边喜鹊抿唇笑道,“邢妈妈,你说了半天,也没说自个儿姓氏,要大小姐如何称呼你?”
邢妈妈一醒,忙道,“是!是!大小姐,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可莫怪!”
罗妈妈一旁笑道,“还有这个我啊你的,哪里有在大小姐面前自称我的,得自称奴婢或老奴!”
邢妈妈忙点头,说道,“还得喜鹊姑娘和罗妈妈提点!”
阮云欢一怔,问道,“邢妈妈这是……”自称奴婢和老奴,得是卖了身的。
邢妈妈自行接口道,“我……老奴当家的本是青州山里的药农,四年前一场山火,将进山采药的丈夫儿子全烧死了,老奴孤身一人投亲,却又遇到山贼,得亏陆太医相救,后来访亲不着,便留在陆太医家中。虽说懂些药理,平日也只帮着弄弄药材,这几年倒是学了些粗浅的医术。陆太医清贫,老奴留在他府上也是个累赘,闻说府上要人,那日又是见过大小姐的,便一道卖身进来,也算老来有个着落!”
阮云欢听她说完,跟着叹了一回,点头道,“妈妈既来了,安心留下便是。老夫人不是刻薄之人,规矩慢慢学便是,横竖只是在这院子里,大家包容一些!”既然是陆太医送进来的人,想来药理、医术方面,陆太医心里有数,也就不问。
正说着,外边小丫头声音回道,“老爷来了!”
阮一鸣挑帘进来,先向老夫人行了礼,起身见屋子里齐齐立着四个丫头,便各自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