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见他虽然坐下,眼底却压着一抹焦灼,便笑道,“日后云欢常住帝京,还能有见不着的?再说舅母这里,云欢也不是外人,又何必定要陪着?五表哥有事,尽管去办便是!”
公孙宁一听,脸上便露出几分期待,抬头去瞧汤氏。汤氏也向他瞧了一眼,心知他素来是个懂事的,今天这个样子,猜测果然有什么急事,便笑道,“也就是你表妹,若换了旁人,岂不是笑话?快去罢!”
公孙宁松了口气,忙向汤氏和奉嘉公主行礼告辞,又向阮云欢投去感激的一瞥,才退出亭去。
小小插曲,旁的人都没有留意,只有阮云欢望着公孙宁远去的背影陷入深思,心中暗道,“恐怕是因为那位陆家小姐!”
她所想的陆小姐,是昌平陆家的嫡女。陆家在帝京本来也算是名门旺族,诗书传家,曾经出过七个状元十八个榜眼五十二名探花,其中还有九名驸马。就是陆家的女儿,也不遑多让,曾先后出过十七名皇妃,公侯夫人更是数不胜数,只是到后来这几代,才渐渐没落。
公孙宁与陆家小姐偶然相识情根深种,只是陆家为了重振门庭,又岂会将嫡女嫁给一个庶子?再者,明年就是朝廷选秀之年,陆家小姐及笄还不议亲,恐怕也是为此。
上一世,陆家小姐另嫁他人,公孙宁到二十五岁身亡,至死未娶,虽然与他出身有关,却大半也是因为陆家小姐。
而这一世……
阮云欢向奉嘉公主望去一眼,心中暗暗盘算。要如何才能相助公孙宁如愿?更要如何扭转前世的命运,令他不会为自己惨死!
在靖安侯府用过午膳,几位表哥各自去忙,阮云欢陪着汤氏歇过午觉,饮过茶,才闻公孙明远打发身边的小厮来回,说是皇上留了侯爷议事,还不知要多久才回。
阮云欢见此,便辞过汤氏打道回府。
刚一进府门,有阮一鸣身边的小厮名唤贵儿的迎了上来,说道,“大小姐,老爷请大小姐一回来便去书房!”
阮云欢挑眉,说道,“知道了!”在这家里,府里的事都由秦氏做主,自己不过一个闲人,实在猜不透阮一鸣唤自己何事?当下也不多问,吩咐红莲带着小丫头先回,自己只带着白芍向书房去。
拐进偏院,就听到大开的书房内传出秦氏欢快的笑声。门口守着的小厮回道,“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小丫头打起帘子,阮云欢款款迈步而入,盈盈行礼,说道,“云欢拜见爹爹,拜见母亲!”
秦氏一见她,笑声顿时沉了下去,向她瞥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大小姐这一去便是一日,看来这靖安侯府自然强过我们相府!”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舅母对云欢亲厚,又是五年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说,却与门第无关!”与门第无关,自然是与人有关。
秦氏抿了抿唇,向阮一鸣望去一眼,见他皱了眉,便挤出一丝笑来,说道,“大小姐怕是曲解了我的意思,大家都是亲戚,经常走窜也免得生份。只是如今姐姐故去,你和几位表少爷也都长大了,实在不好再成日混在一处。”
阮云欢听她语气虽然温和,说出的话却极是难听,不由俏脸一沉,冷笑道,“我娘亲虽然不在,那些也还是云欢嫡亲的表哥,再说有舅母和奉嘉公主在,不过一同叙叙家常,不知母亲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成日混在一处,还是母亲在云欢身边安了眼线?”
“你……”秦氏气结,转身向阮一鸣道,“老爷,你瞧瞧你的好女儿!”
“好了!”阮一鸣低喝,揉了揉眉心,说道,“云欢,下一次记得早些回来!”
阮云欢淡淡应道,“云欢知道了!敢问爹爹唤云欢来,就是为了此事?”
阮一鸣见她眉目瞬间清冷,心中微觉一窒,向秦氏瞧了一眼,缓了口气道,“再过三日,是你外祖母的寿辰,刚刚建安侯府送了帖子来,特意请你同去!”
阮云欢听到“建安侯府”四字,便不由皱了皱眉头。
秦氏慢慢品了口茶,说道,“云欢,不管你和靖安侯府有多亲近,如今建安侯府才是你正经的外祖家,莫要思量差了!”
阮云欢心中怒火中烧,冷冷的瞧着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霎时间寒冷如冰,淡淡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