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里,绝大多数曾是舅舅的部下,曾跟着舅舅征战沙场,奋勇杀敌;曾围在舅舅的身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曾是至死不渝的战友,可以将后背交托的袍泽。
可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还有几人记得他,曾经名震天下的聂将军?
刘晟很清楚,面前这些人,那些大大小小的将领,即使是得过舅舅提携恩惠的,许多只怕已忘了旧情,投了新主,一些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傅先生名单上的,只占了极少数,至于下面的兵士,都是听命行事而已。
想要全部依靠他们成事,是不可能的,只怕自己还未有动作,已先落入了费谦手中。
所以自己必须等,耐心的等,等待一个最好的契机,找到一个最好的借口,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费谦和他的亲信一齐给制住,才有望成功。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退路。
刘晟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殿下,我西凉军全部儿郎都在这儿,请殿下校阅。”
全部都在这儿?你的三万人马不在其中吧。刘晟心中冷笑,也不说破,躯着马,缓缓从各阵营中穿过,旁边薛剑绷紧全身,随时做好不测的应对,按说费谦不会蠢到选择这时出手,但事情就怕万一,万一他猖狂到无所顾忌,不能不防。
巡视了一遍,刘晟收集到各种各样的眼神,有好奇,有兴奋,有期待,也有不屑,他知道,现在这些兵士不可能接受他,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心悦诚服的单膝跪地,奉他为主,跟随在他左右,为他而战。
重新回到点将台,跳下马,走到前面,眼神冷冷扫视一圈,待下面安静下来,才大声说道:“本皇子奉陛下旨意,接掌凉州帅印,尔等此后当听从号令,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这句话用内力加持,远远的传出,清晰的响在每个将士的耳边。
自古皇权总是高高在上,让人敬畏,刘晟如此一说,让下面多数的将士心中一紧,对刘晟自然生出一种敬畏之意。
对下,有时威慑比什么都好用。